不知前面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且说那祁子富问锦上天道:“既是你相公代我小女做媒,还是哪一家?姓什名谁,住在那边?”锦上天道:“若说他家,真是人间少二,天下无双。提及来你也晓得,就是当朝宰相沈太师的公子,名叫沈廷芳。你道好是不好?我代你把这头媒做了,你还要重重地谢我才是。”那锦上天还未说完,祁子富早气得满面通红,说道:“莫不是沈谦的儿子么!”锦上天道:“恰是。”祁子富道:“我与他有杀父之仇,这禽兽还要与我做亲?就是沈谦亲身前来叩首求我,我也是不依的!”说罢,把手一拱,竟自去了。那锦上天被他抢白了一场,又好气又好笑,见他走了,只得又赶上一步道:“祁老爹,我是美意,你不依,将来不要悔怨。”祁子富道:“放狗屁!肯不肯由我,悔什的!”气恨恨地就走了。
到了罗府,重新见礼,分宾主坐下。公子忙取一套新衣服与胡奎换了,引到后堂。先是公子禀告了太太,说了胡奎的来源乡贯,才引了胡奎,入内见了太太,拜了四双八拜,以为伯母。夫人看胡奎边幅堂堂?是个豪杰模样,也自欢乐,安抚了一番,忙令排酒。
且言张二娘同祁子富带领了祁巧云,备了些香纸,叫了只小小的游船,到庵观寺院烧过了香、上过坟,返来尚早,从满春园过。一起上游船济济的,倒有一半是往园中看花去的。听得人说,满春园非常景色,不成不去玩耍。那张二娘动了兴,要到满春园看花,便向祁子富说道:“前面就是满春园,我们带女儿出来看看花,也不枉出来一场。”祁子富道:“园浑家多,女孩儿又大了,出来不便。”张二娘道:“你白叟家泰初执了。自从你祁奶奶去了,女儿长成一十六岁,也没有出过大门,本日是烧香路过,就带她出来玩耍,也是好的。就是园浑家多,有老身跟着,怕怎的?”祁子富无言答复,也是合当有事,说道:“既是二娘这等说来,且出来逛逛。”就叫船家把船泊岸:“我们上去看花呢!船上东西看好了,我们就来。”
当下三人拜毕,罗灿道:“叨教大哥,可有甚么行李,就搬到小弟家中去住?”胡奎道:“愚兄进京探亲不遇,欲要求取功名,怎奈沈谦当道,非钱不可。住在长安,路用度尽,行李衣裳都卖尽了,白天在街上卖些枪棒,夜间在此地安身,一无统统,只要随身一条水磨钢鞭,是愚兄的行李。”罗灿道:“既是如此,请大哥就带了钢鞭。”
闲话少说。单言三位公子进得园来一看,只见千红万紫,一望无边,西边楼上歌乐,东边亭上鼓乐。三人看了一会,到了一个小小的亭中。那亭子上摆了一席,上有一个匾,写了“留春阁”三个字;摆布挂了一副春联,都是长安名流写的。上写着:
自古薰莸原异器,向来冰炭分歧炉。
罗焜道:“哥哥还不晓得,这花圃内里有十三处的亭台,四十二处楼阁,真乃是四时不谢之花、八节长春之景!”胡奎道:“本来如此。”当下三人一齐上马,早有家将牵过了马,拴在柳树之下。前去玩耍,三人往园里就走。恰是:
§§§第四回锦上天花前作伐
赛元坛原情问话
罗焜看着胡奎,想了一会,蓦地跳起家来讲:“有了,去得成了。”胡奎忙问道:“为何?”罗焜笑说道:“要去游春,只得借大哥一用。”胡奎道:“怎生用俺一用?”罗焜道:“只说昨日大哥府上有位乡亲,带了家书前来拜俺弟兄三个,俺们本日要去回拜。当时母亲身然许我们出去,岂不是去得成了!”当下胡奎道:“好计,好计!”因而大喜,三人一齐到后堂来见太太。罗焜道:“胡大哥府上有位乡亲、昨日前来拜了我们,我们本日要去回拜。特来禀告母亲,方敢前去。”太太道:“你们出去回拜客,只是早去早回,免我在家悬望。”三人齐声说道:“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