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三人拜毕,罗灿道:“叨教大哥,可有甚么行李,就搬到小弟家中去住?”胡奎道:“愚兄进京探亲不遇,欲要求取功名,怎奈沈谦当道,非钱不可。住在长安,路用度尽,行李衣裳都卖尽了,白天在街上卖些枪棒,夜间在此地安身,一无统统,只要随身一条水磨钢鞭,是愚兄的行李。”罗灿道:“既是如此,请大哥就带了钢鞭。”

不知此去如何,下回便晓。

满面顿生新肝火,一心提起旧仇恨。

那胡奎固然不说,被罗灿看破,问道:“大哥为何满面忧容?莫非有什苦衷么?”胡奎叹道:“贤弟有所不知,因俺在外日久,老母家下无人,值此寒冬雪下,不知家下何如,是以忧心。”罗焜道:“些须小事,何必忧心!”遂封了五十两银子,叫胡奎写了家书,打发财人连夜奉上淮安去了。胡奎非常感激,今后放心住在罗府。早有两月的风景,这也不必细说。

§§§第五回沈廷芳起火生谋

话说三人步进园门。右手转弯有座二门,倒是三间,那里摆着一张朱红的柜台,内里倒有十数个伴计;中间又放了一张银柜,柜上放了一面大金漆的茶盘,盘内倒有一盘子的银包儿。你道此是为何?本来这处所与别处罚歧。别的馆先吃了酒,然后会账;唯有此处,要先会下银包,然后吃酒。为何?一者不赊不欠,二者每一桌酒都有十多两银子,会东唯恐莽撞鬼吃下来银子不敷,故此预先设法,免得调皮。

且说长安城北门外有一个饭店,是个孀妇开的,叫做张二娘饭店。店中住了一客人,姓祁名子富。常日却不相认,只因他父亲祁凤山做广东知府,亏空了三千两库银,未曾谋补,被奸相沈谦上了一本,拿在刑部监中享福。这祁子富无法,只得将产业地步卖三千多金,进京来代父亲赎罪。带了家眷,到了长安,就住在张二娘饭店。正欲往刑部衙中来寻门路,不想祁子富才到长安,不幸他父亲受不住沈谦的刑法,头一天就死在刑部牢里了。这祁子富见父亲已死,痛哭一场,那里还肯把银子入官,只得领死尸安葬。就在张二娘店中过了一年,其妻又死了,只得也在长安埋了。并无子息,只要一女,名唤巧云,年方二八,生得非常仙颜,整天在家帮张二娘做些针指。这祁子富也帮张二娘照顾店内的账目。张二娘也无后代,把祁巧云认做了干女儿,一家三口儿倒也非常相得。只因祁子富为人古执,不肯等闲与人攀亲,是以祁巧云年已长成,尚未联婚,连张二娘也未敢多事。

那锦上天笑了一声,回到亭子上来。沈廷芳问道:“如何的?”锦上天道:“大爷不要提起。先前没有提起姓名倒有几分,厥后讲起大爷的名姓家世,那老儿顿时把脸一翻,说道:‘别人犹可,如果沈……’”这锦上天就不说了。沈廷芳诘问道:“沈甚么?”锦上天道:“门下说出来,怕大爷见怪。”沈廷芳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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