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店小二拿着这件衣衫往外正走,不防罗焜闪在天井里听得明白,拦住店小二道:“不要走。谅她这件旧衣衫能值多少?俺这里有一锭银子,约有三两,交与你代他利用。”小二道:“客人仗义疏财,可贵,可贵!”便将银子交与孙氏道:“好蒙这位客人借一锭银子与你养病,不消卖衣服了。”那孙氏见说,将罗焜高低一望,见他生得玉面朱唇,眉清目秀,边幅堂堂,身材凛冽,是个君子模样。忙忙立起家来道:“客长,与你萍水相逢,怎蒙厚赐?这是不敢受的。”罗焜道:“些须小事,何必推让。只为同病相怜,别无他意,请收了。”孙翠娥见罗焜说话正大光亮,只得进房奉告赵胜。赵胜见说,道:“可贵如此这般仗义疏财。你与我收下银子,请他出去谈谈,看他是多么之人。”恰是:
§§§第二十三回罗焜夜奔淮安府
单言罗焜向赵胜道:“既然打了他的家人,他必不肯甘休。为今之计,还是怎生是好?”赵胜叹道:“虎落深坑,只好听天罢了。”孙翠娥道:“猜想他今晚明早必带打手来抢奴家,奴家只好拼这条性命,先杀了黄贼的驴头,不过也是一死,倒转洁净!”罗焜道:“不是这等说法。你杀了黄贼,自去认罪,倒也罢了,只是赵大哥病在店中,他岂肯甘休?岂不是倒送了两条性命?为今之计,只要明日就将二十两银子送到郓城县中,消了公案,就无事了。”赵胜道:“恩公,小弟如有二十两银子倒没话说了。自古说得好:‘有钱将钱用,无钱将命挨。’我现在只好将命挨了。”罗焜心中想道:“看他伉俪两个俱是有效之人!不若我出了二十两银子还了黄金印,救他两条性命,就是今后也有效他二人之处。”主张已定,向赵胜道:“你二人不要忧愁,俺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借与你,当官还了黄贼就是了。”赵胜伉俪道:“这个断断不敢领恩公的厚赐!”罗焜道:“这有何妨。”说罢,起家来到本身房中,翻开行李,取了二十两银子,拿到赵胜房中,交与赵胜道:“快快收了,莫与外人瞥见。”赵胜见罗焜朴重之人,只得收了,谢道:“多蒙恩公如此仗义,我赵胜何故报德?”罗焜道:“休得如此见外。”
平生感义气,不在重黄金。
罗焜跳下天井一看,只见一块石头有五六尺长,二三尺厚,约有千斤多重;罗焜先将左手一扳,用心儿笑道:“弄它不动。”世人一齐发笑,罗焜喝声:“起来罢!”悄悄地托将起来,双手捧着,平空望上一掼,掼过房檐三尺多高,那石头落将下来,罗焜仍然接在手中,放在原处,神采稳定,喝道:“不依者,以此石为例!”世人见了,只吓得魂飞魄散,不敢脱手,只得说道:“你懦夫相劝,打是不打了。只是二十两银子是奉官票的,追比得紧,必须同我们去缴官。”罗焜道:“这个天然。”就叫孙氏快拿银子同去缴官要紧。
那孙氏走出来道:“多谢客长,愚夫有请。”罗焜道:“轰动了。”走到赵胜房中床边坐下。孙氏远远站立,赵胜道:“多蒙恩公的美意,他日相谢。不知恩公高姓大名,贵府那边?”罗焜道:“鄙人姓章名焜,长安人氏,因往淮安有事,路过此地。闻得赵兄要往云南,不知到云南哪一处?”赵胜道:“只因有个舍亲,在贵州马国公标下做个军官,特去相投。不想路过郓城,弄出这场祸来,岂不要半途而废?”罗焜见他说去投马国公标下的军官,正想起哥哥的音信。才要交心,只见店小二报导:“黄大爷家有人来了。”罗焜闻得,往外一闪。只见世人进了中门,今后就走,叫道:“赵胜在那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