§§§第三十四回迷路途误走江北
当下侯登出了府门,知府就叫点鼓升堂,提了祁子富等一干人犯出来,发落科罪。当下祁子富跪在地下,知府回道:“你劫了柏府的金银,快快缴来,免得受刑。”祁子富哭道:“小人真是冤枉,并无财物。”知府大怒,说道:“现在下属行文追赃甚紧!不管你闲事,只追你的产业补偿便了。”随即点了二十名捕快:“押了祁子富同去,将产业尽数查来。本府立等回话。”一声叮咛,那二十名快手押了祁子富回到家中。
本来罗焜大闹淮安之事,柏爷见报已晓得了。祁子富回道:“蜜斯升天在先,罗恩公被罪在后。”柏爷听了此言,好生迷惑:“莫非我女儿死了,家中敢不来报信么?又听他称我半子为恩公,此中必有多少情由,谅他必知就里,不敢真说。也罢,待我吓他一吓,等他直说便了。”柏爷眉头一皱,顿时放下脸来,一声大喝道:“看你说话胡涂,必然是强盗。你好好将我女儿、半子的情由从直说来便罢,倘有支吾,喝令摆布将上方剑取来斩你三人的首级。”一声叮咛,早有家将把一口上方宝剑捧出。
祁子富见柏爷问得顶真,只得回道:“一者,小的女儿要选个才貌的半子,养灾黎之老;二者,联婚也要两相甘心;三者,闻得侯公子乃花柳中人,故此不敢轻许。”柏爷听了悄悄点头,心中想道:“必有原因。”因又问道:“你可晓得我家可有什变乱么?”祁子富回道:“闻得太老爷的蜜斯升天了,不知真假。”柏爷闻得蜜斯身故,吃了大惊,说道:“是几时死的?我为何不知?莫非为我半子罗焜大闹淮安,一同劫了去的么?”
不提众公人在中间悄悄地叫苦。且说孙彪欲邀祁子富上山,祁子富再三不肯,只推女儿上山不便。孙彪见他不肯,说道:“既是如此,俺送你两程便了。”祁子富说道:“若得如此,足感盛情。”当下谈说谈说,早已天了然。孙彪见李江、王海站在那里哼哩,说道:“你二人若不转意,也不伤你,我这一箭便够了。
且言祁子富同了两个解差,回家见了张二娘、祁巧云。三人大哭一场,只得清算行李,将家财交与柏府,同两名长解、两名帮差,张二娘、祁巧云一齐七八人,凄惨痛惨离了淮安,上路去了。
解差听了,出来奉告祁子富,祁子富道:“我是他家的盗犯,这却怎了?”正在忧愁,猛听三声炮响,大人进院了,世人退出辕门。这柏大老爷行香放告,盘问堆栈,连赶紧了五日,将些民情吏弊扫荡一清,非常严紧,毫忘我交。那些部属职员,无不害怕。到了第六日,悬出收文的牌来,早有值日的中军在辕门上收文,李江、王海捧了淮安府的批文,带了祁子富一家三口来到辕门。不一时,柏大人升堂,头一起就将淮安府的公文呈上。柏大人展开重新至尾一看,见是家中的盗案,吃了一惊,喝令带上人犯来。
话说两个解差将祁子富送进野猪林,乘着天晚无人,就将他三人一齐捆倒。这李江拿起水火棍来,要成果祁子富的性命。祁子富大呼道:“我与你无仇,你为何害我性命?”李江道:“非关我事。只因你同侯大爷作了对,他买嘱了淮安府,必然要绝了你的性命。早也是死,迟也是死,不如送你弃世,免得受那程途之苦。我总奉告了你,你却不要怨我。你好好地瞑目受死去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