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卢夫人留李荣春在厅吃酒,直到傍晚时候,卢夫人叮咛备轿服侍,道:“公子,尔乃豪杰之士,因为侠气而受此祸,现在得保性命,归家切莫使豪杰之性,就是花家若来寻尔肇事,尔总以忍为上策。回家期间老身带问令堂与大娘安好。”李荣春道:“多谢伯母,小侄何故报德。”只见轿已抬进内堂,卢夫人带李荣春进内与他男扮女妆,将李荣春衣服打作一承担放在轿内。李荣春拜别夫人上轿,将轿帘放下,卢夫人叮咛二名使女、二名家人道:“尔们随大爷回他府中,倘花家若问,只说我要往亲戚人家喝酒,不准多言,返来重重有赏。”家人领命,随轿而去。来到李府叫门,管门的问道:“是谁?”卢家的家人道:“是李大爷返来,快些开门。”管门的听了好不欢乐,赶紧开门。肩舆歇下,李荣春出了轿道:“尔们随我出去。”那管门的见了甚是惊奇,也不敢问,只道:“大爷返来了?”李荣春应了一声道:“是,赏他轿夫酒钱。”管门的道:“晓得。”
诗曰:
话说花子能搜不出李荣春胸中气恨,因想:“花荣的话不错,必是红花藏了。只是两次搜不出,不知何故,需求问红花个明白。只是红花奉侍妹子常在楼上,如何得她来拷问明白才得放心,也好预备。”因思:“不得红花来问,只得要去与秦氏计议,看有甚奇策骗得红花来拷问。”想定主张随即走到沉香阁。
且说红花拿了午餐过来要与李荣春吃,忽见卢蜜斯已在房中。那卢赛花见夫人留李荣春吃酒,遂同青莲归楼,忽见红花拿饭过来,一时大怒,道:“好啊,尔做的功德!”红花惊得浑身盗汗直流,将盘放下,双膝跪下道:“蜜斯不必起火,老是丫头该死,望蜜斯开恩饶了丫头。”卢赛花道:“尔这贱人好大胆,岂不知内室严似禁地,敢将男人藏在我房内,尔主婢通同前来欺我,尔这贱人尚敢说甚的?”红花要求道:“蜜斯不必动气,念我蜜斯与蜜斯结拜面上,饶了丫头罢。”卢赛花道:“尔这贱人,既知我与尔蜜斯结拜姊妹赛过同胞,就不该如此欺我,幸亏李大爷是驰名声的君子,如若不然,我立即就叫唤起来,看尔们有何脸孔做人?”红花道:“多谢蜜斯格外开恩,丫头感激不尽。”卢赛花道:“我与尔蜜斯名虽说结拜,实胜同胞,谁知她看我太轻了,不是我无情,这是她无义,今后多年的来往一旦休了。”红花道:“蜜斯错怪了,此事乃丫头该死,不干蜜斯之事,望蜜斯念红花向前并无不对,此事乃父母受过李府大恩,未能图报,故此救了李大爷此难,也因知恩报本,不得已做了此事,望蜜斯丢开此事罢。”卢赛花道:“胡说!不对是大家有的,此是甚么事,如何做得?我又非小孩童,将男人藏在我房内,若不看昔日之情,李荣春怎得出去?”红花道:“丫头戴德不尽,待丫头去请我蜜斯来赔罪便了。”遂吃紧走返来跪在蜜斯面前道:“卢蜜斯已返来了,将我骂不断口,我苦苦要求,怎奈她执见如山,任求不转,连蜜斯也怪起来。”赛金道:“痴丫头,如此怯懦就不该做这大事了,随我来。”
只见秦氏露体,不穿衣服也不穿裙,只穿一条大红裤。花子能道:“少奶奶好白身材。”秦氏见花子能走到,忙立起家道:“少爷来了,请坐。”花子能道:“少奶奶同坐了。”秦氏道:“少爷到此必有闲事,请道其详。”花子能叹口气道:“少奶奶不要提及,为了施碧霞这小贱人,被李荣春打上门来辱了一场,幸得曹西席拿住了要烧死他,谁知又被他走了,到弄得我一肚气。若要说出去了,他家的人又在内里寻访,若说未出去,家中已经搜遍,又不见影响。我想决是红花藏过的,必须将红花究出真情我才放心,也免得放虎归山终受其害。”秦氏道:“若说要拷究红花,真正轻易之极,待我打发丫头去叫了她来,打她个半死,不怕她不招出李荣春来。”花子能笑道:“少奶奶真朴重心人无曲折肚肠,尔不想,红花是赛金的心肠,她两个如同姊妹一样时候不离,焉能叫得她来?尔去叫她,就是她不敢不来,倘若赛金不放心与她同来,岂不徒然?”秦氏道:“如此便如何能得她来才好?”花子能道:“我亦想无奇策骗她出来,故来与尔计议,看尔有甚奇策骗得她来。我想少奶奶尔乃镇殿将军之妹,岂无奇策骗得红花出来?”秦氏道:“少爷又来讽刺了,少爷尔乃是辅弼的公子,莫非亦想不出个计来?”花子能道:“我又蠢又呆,怎及得少奶奶尔又聪明又聪明,必定想得出奇策,使赛金不知骗得红花来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