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天义别妹辞灵
此夜母子二人俱睡不着,直到天明,清算几件衣服随身打做一个小小承担,因气候酷热不消行李,又带了那枝百药毒刀,吃了早餐,拜别母亲道:“母亲请上,孩儿就此拜别。”曹母道:“我儿罢了,只是尔路上必要谨慎,到了扬州问明真动静,须当见机而作,不要率性妄行。”天古道:“晓得。只是母亲在家要保养身材,不成因思惟哥哥悲伤烦恼。如有人问孩儿那里去,母亲不成说去报仇,只说出外就回。”曹母道:“这个我晓得。儿,尔放心去罢。”曹天吉拜了四拜,立起家来,叫道:“母亲,孩儿去也。”提了承担,拿着一枝短棍重四百八十斤,遂出了门直往扬州而去。那曹母倚门张望,直到望不见了才闭了门走进房来,止不住两眼垂泪,只是悲伤,老是丢不下两个儿子,想了又想竟想出病来。幸幸亏隔壁有个何婆婆,人叫她何妈妈,她为人还好,常常来看曹母,这何妈妈厥后也是来死在一处的。这日来看曹母,见她卧病,请个大夫来看。大夫道:“这病乃心机之病,叫她宽解便好。”留下药而去。何婆婆将药煎与曹母吃了,谁知吃药如同吃水普通全不见效,只要重,没有轻。
卷之五
那一日俄然昏倒不醒,何妈妈见了甚是焦急,正没何如,忽听得打门之声,忙走出来开门,一看却不认得,遂问道:“尔是那里来的?要寻哪人?”尔说此人是谁,本来就是花荣,那花荣一起来到江西南昌府问到曹家,问道:“此处但是曹家么?”何妈妈道:“恰是,尔是那里来的?”花荣道:“我乃扬州江都县花府差来的。”何妈妈道:“尔来此何事?”花荣道:“奉花少爷之命来请二西席。尔这妈妈是谁?二西席可在家么?”何妈妈道:“我乃曹二西席的邻居,叫做何妈妈,因二西席到扬州去了,他的母亲得病在床,我在此奉侍她的。尔既到此,请出去坐。”花荣遂走到厅上坐下,何妈妈将门闭了,也到厅上拿一杯茶送与花荣吃。花荣道:“有劳妈妈。”吃完了茶说道:“我此来岂不空走了?”何妈妈问道:“尔到此何事?”花荣道:“因大西席曹天雄在我家教少爷的拳棒,谁知来了一个施必显与曹天雄对敌,却被施必显只一两锤将曹天雄打死,以是少爷叫我来请二西席去报仇。”那何妈妈一听此言大惊,叫道:“不好了。”回身就走,走到曹母房内叫道:“曹老娘不好了,尔的大官人在花府被人打死了。”那曹母正在昏倒之际,如果说别的话听不明白也就罢了,闻说曹天雄打死乃是她切己之事,却听得明显白白,遂叫一声:“天雄我的儿啊!尔死得好苦呵!”只叫得这一声再也不作声了,双脚一向,双手一伸,动也不动,一道灵魂去寻曹天雄做一处了。这花荣清楚是曹母催命鬼,一到就请她归阴去了。那何妈妈见此风景一发焦急,回身就走,走出大门来大声叫道:“处所人等快来拯救呵!”那花荣上前一把扯住问道:“尔这半痴半呆的婆子,为何叫救起来?”何妈妈道:“尔这小贼种倒来骂我,都是尔来吓死了人,叫我如何不要叫救?”花荣道:“死了哪个?”
花子能见曹天吉去了,心中大喜,来见秦氏道:“少奶奶,曹天吉到了。”秦氏道:“为何来得如此之快?”花子能道:“说也奇特,曹天雄在生豪杰死了也有灵,他魂归故乡托梦与曹天吉,以是曹天吉就到此要报仇。现在到李荣春家中去,只怕施必显要死在小吕布手里了。”秦氏道:“甚么叫做小吕布?这是甚么典故?”花子能道:“就是《三国志》的吕布,他生得斑斓,技艺高强,王司徒用了美人计凤仪亭戏貂蝉,以是刺死董卓。”秦氏道:“敢是唱戏那小生,插雉鸡尾拿方天戟刺董卓阿谁吕布么?”花子能道:“不错,那唱戏是假的,真的是未曾见过,现在看小吕布似真的一样。”秦氏道:“如何能得见他?”花子能道:“这也不难,我与他厅上吃酒。尔就闪在屏门内偷看,岂不就见了?”秦氏道:“公然不错,待我也看个小吕布是如何的一小我。”花子能道:“只怕尔见了,日夜要恶睡呢。”秦氏道:“亏尔说得出口,本身的伉俪说这个话来,岂不是个乌龟?”花子能道:“不过谈笑罢了。”那花子能不说与秦氏晓得也罢,又许她见曹天吉,以是秦氏与曹天吉通奸弄出天大的事来,皆是花子能常日作歹之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