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在调情,忽见双桃走来似飞普通报导:“二夫人不好了,太师爷来了。”梅氏问道:“现在在那里?”双桃道:“现在往鸳鸯楼去了。”梅氏道:“可有甚么话问尔么?”双桃道:“只问二夫人在那里?”梅氏道:“尔如何回他?”双桃道:“我说在百燕亭操琴,太师爷说他在鸳鸯楼等待,叫二夫人快去。”梅氏道:“既如此少爷独饮一杯,明日再来同饮。”说完与双桃吃紧下阁而去。走到鸳鸯楼,将头低了,叫声:“太师爷来了么?妾身独坐无聊,在楼操琴消遣,有失迎迓,望乞恕罪。”花锦章道:“谁来罪尔?为何面红气喘?”梅氏道:“因太师爷到来,妾身仓猝走来驱逐,以是面红气喘。”花锦章道:“谁要尔这等谨慎,尔就迟些来亦是无妨的。”梅氏道:“多谢太师爷。”即叮咛备酒,丫头领命而去。不知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二人来到阁上坐下,丫头在旁斟酒,二人所说都是风情的话。这梅氏却看上花子能,心中想到:我虽为太师之妾,却长幼分歧,使我常常痛恨。今看少爷所说言语句句知音,我欲就他成其功德,却又碍着尊卑,这如何好?一边想一边假装醉态来引花子能,花子能一发捺忍不住,心中欲火难禁,只是小了她一辈要称她庶母,不然立即抱住以成交好。梅氏见花子能不作声,只是低头呆想,忍不住又问道:“少爷,尔在家中所干何事?”花子能答道:“别无他事,只是走柳巷闯花街玩耍,瞥见有中我意的女子就抢了返来。”梅氏冒充问道:“抢来则甚?”花子能道:“抢来做小妾。”梅氏道:“这就不该。”花子能道:“只要欢愉,管他那该也不该。”心中欲难堪熬,心生一计,即叫双杏:“酒冷了,去换热的。”又叫双桃:“尔去拿些点心小菜来。”花子能用计将两个丫头打发开去,遂立起家来笑嘻嘻走近身边,一手来扯梅氏的衣道:“可惜二姨娘如此花容月貌,只差得爹爹面上不美意义。”梅氏道:“住了,若还没有太师面上便如何样?”花子能道:“我就将尔搂而相抱,近而相亲,瞬息就赴阳台兴云作雨。”梅氏道:“快些走开,混账的东西,尔本日敢是酒醉了?如何敢来调戏庶母?”
且说花锦章这个小妾姓梅名素娘,姑苏人氏,父亲早亡,只要母亲何氏在家。开初希冀配个风骚佳婿,谁知母舅不良将她献与太师,甚不称梅素娘的心,常常怀闷。固然有四名丫头伴随,有花圃解闷,只是太师年纪老了,不能畅其心胸,以是不时痛恨母舅误她毕生,又道:“我有此一身本领,琴棋书画、吹弹歌颂无所不能,如何嫁了这个老厌物?好似锦凤配着乌鸦,叫人好不气闷。”那花锦章待她极好,言无不听,百依百顺,并不敢稍拂其意。自想年纪已配她不上,以是诸事从她,要使她欢乐以买其心,谁知梅素娘嫌他大哥,任尔各式阿谀只是不称其心,以是日夜痛恨。这日正在嗟叹痛恨,忽见双桃笑嘻嘻走出去讲道:“二夫人,少爷在外要见。”梅素娘想到:太师平常提及只要一个孩儿,名虹,字子能,必是他了。乃说道:“少爷住在家中,为何到此?”双桃道:“他说特来看望太师,也要来拜见二夫人。”梅氏道:“如此去请少爷到凤吟轩坐,我就出来。”双桃领命而去。梅氏梳洗明白,换了衣裙,又叮咛备酒,带了双杏来到凤吟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