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狮是豹无难事,一瓮清冷息焰头。

碧秋便从帘内问曰:“郎君既系会稽,何姓何名?远寻康某为着何事?”

雉颈痴妮是阿谁,鸡飞守正亦堪悲。

无何,二玄下乡取租,至一耕户家,其人骇然曰:“宅上贵产,已经公子于某月间,弃卖于某处为业。某已向彼认租,何得复来相索耶!”

其三

其三

其诗连篇累帙,不过自怨之语,故不备录。

不学人间春易去,桃花日日映南山。

先是碧秋曾梦观音大士叮嘱云:“子有灾厄当死,若遇黄衣人,方能救免。即或相随远去,以俟他年子母重遇。”及是日,王氏身果衣黄,故碧秋依允曰:“既蒙恩慈超度,愿即拜为母氏,方敢相依。”,盖犹未测康尔吉之心,故以为母女,以绝其念。

罗敷有配调如瑟,怎肯临歧怨艳春。

少年曰:“小生谢蓼莪,生母杨氏,为因康尔吉强劫而来,故特远寻至此。”

樽前酒美足婆娑,面似夭桃鬓未皤。

其二

少年答曰:“我会稽人也。其间有一康县丞家,不知离庵多少,望乞姑姑唆使。”

第三幅秋景,是画桂花数树,桂边有楼,一人倚楼看月,举杯独酌。其诗云:

其一

骏马村骑逐路尘,向来薄命不由身。

时有谢二玄者,与仲素同庠和睦,是日亦以造贺在坐。询知画上之诗为碧秋所题,便以次子茂才求婚于仲素,而浼季宣作伐。仲素以通家情厚,更见茂才秀雅能文,立时承诺。

鱼水千年几共游,忠臣板荡肯悠悠。

第四幅冬景,是画江天雪月,梅树临窗。其诗云:

碧秋迟疑半晌,慨然曰:“媳妇一身不敷惜,所怜怀中血胤,何故措置?”二玄曰:“邻西宋翁年晚无儿,其妾生子,甫一月而死,曷若秉承于彼,能够无忧矣!”

碧秋不待话毕,即抱住大哭曰:“我儿不消远访,我即尔母杨碧秋也。抚汝半岁,逼迫分离。今以何人指导,特来寻觅?”

于时适值仲素之弟季宣五旬初度,沈氏亲临笔墨,画下四景寿图,乃令碧秋题诗帧首。

谢蓼莪唏嘘半晌,方拭泪而对曰:“儿于今科已中第七十三名进士,除授吉安府推官。幸蒙宋母备说前事,并以金钗为验。故儿只带一仆,星夜前来。今既幸遇,望即速行。外大母春秋虽高,犹幸无恙。俟母到家一会,即同之任矣!”

人生须向难中做,巾帼无筹笑泪垂。

此诗莫把平常看,一句诗成千泪垂。

整天如同豺狼游,含情静坐思悠悠。

其二

银红衫子半蒙尘,一盏孤灯伴此身。

言讫,哀号宛转,罗袖尽湿。茂才亦为打动,深思很久曰:“卿言殊是,吾将回绝此辈矣!”

又至一家,其人亦照前答复。共有三十余亩,典卖殆尽。

康县丞急得汗流浃背,疾呼救起,扶进后舱。其母王氏,亲为解换湿衣。岂知衣带自里自外,累累盘结。碧秋双手推住,泫然泣下曰:“慎毋解我衣,我头可断,我身难辱,决无再生之理。”

须天生我非偶然,留与风骚作话头。

及终七以后,二玄心下甚觉怜悯碧秋,即欲央媒出嫁。

蒋生探知其事,即挽县吏为媒。而伪托送归,以诒碧秋,贿嘱舆夫,径往江口船上。

即令侍婢请过宋妾以实告之,宋妾欣喜曰:“果获如此,若儿即吾儿也。”碧秋取出金钗一只,罗衫二领,赠与宋妾,号哭而送曰:“儿生吾不能再见,儿死或与我灵魂相依。哀哉谢郎,相见在迩,无相尤也。”遂将衫袄裙裤紧绾带结,复以双线密密纫缀。拆着花剪,而以半股缚臂。因而明妆盛装,以俟肩舆之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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