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好的刺客……”我鼻尖一酸,对小童道,“你在这儿看着他,我再去取些冰水来。”
“巫士明夷脾气最是冷酷,你就算死在他面前,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,他如何会安抚人呢?”小童说完跑到床边看了看于安,转头对我道,“医尘已经醒了,顿时就来。女人,你说大哥如何还这么烫手啊?”
“醒了?!”我大喜过望,忙把药倒进提梁壶里,跟着小童一起飞奔进了于安的房间。
“你就在这儿等着,拿冰水给他多擦擦。”医尘叮咛完就带着小童走了。
“治病救人如何能心疼一块药!药若不给人用,留着又有甚么用!”我这里急的要死,老头子竟然还心疼起药来。
医尘见我拔高了嗓门,就竖起眉毛大喊道:“嚯,别觉得你是主上派下来的人,便能够这么跟我说话!”
“大哥,我陪着你。女人已经守了你好几天了,你放她归去睡一会儿。”小童放动手里的粱米汤,快步走到床边。
于温馨静地躺在那儿,六年的时候仿佛在我们面前飞逝而过。我不晓得这几年他到底产生了甚么?但他伤痕累累的身材奉告我,他过得远不如我们的设想。
“手……”
我话还没说完,于安已经端过陶碗,把一碗滚烫的药汤全都灌进了嘴里。
“大哥没驰名字,他是天枢最好的刺客,这里的人都叫他巽主。”
我拿了陶罐还没走到院外,就瞥见医尘快步走了过来。他一见到我,劈脸盖脸就是一顿痛骂,说的不过是我胆小妄为,学医旬日就敢给人下药,轻贱性命,十恶不赦。
“你这小儿把我一整块麒麟竭都给用了!让你去取药?我还能有甚么好东西剩下!”
“你来做甚么?”我抹了把脸,闷闷道。
我这会儿底子不计算他骂甚么,拉起他就冒死往院里跑。
医尘喝了几口小童递上来的水,细心扣问了我之前用药的环境,又拆开布条看了看于安的伤口,然后默不出声地在屋里走来走去。
“他甚么意义?”明夷走后我问小童。
“没事,切药时不谨慎划到了。你这几日流了太多血,除了这退火解毒的药,待会儿我再送碗豚血来。今后旬日,每日都要饮上一碗,那样身子才好得快。”
此时再看男人的脸,我内心不由喜一阵,悲一阵。喜的是,我们隔着烽火连天终究相见;悲的是,他这回如果伤重不治,还不如不遇。那样,我和四儿起码会觉得他好好地活在一个我们不晓得的处所。
“那我呢?”
“你急甚么!这么多天还没死,箭上涂的必定不是南蛮致命的香花。我先去熬几碗解毒的药汤,小童去庖厨要一碗牲口的血,煮一煮给他灌出来。”
于安眼睑一颤,马上松开了我的手。
医尘捋了捋白胡子,咳了几声道:“小女人明天做的不错,手臂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。只是,这肚子上的固然去了腐肉也上了麒麟竭,但是伤口泛紫怕是箭头有毒,毒入五内才致高热不退。”
“我安抚你?”明夷嗤笑一声走至门边,看一眼站在门外的小童转头对我笑道,“新来的,公然风趣。”
“没事,你去吧。”我笑着摇了点头。
“是我,我是阿拾。”我握住他冰冷的手,心中五味陈杂,“你这辈子到底筹算欠我多少回,你可想好了用甚么还?”我把手伸向小童,小童赶紧把药倒了出来,递到我手边。我搂着于安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,“从速把药喝了吧,你烧了很多天,我真怕你醒不了了。”我把陶碗凑到他嘴边,他轻咳了几声就着碗口喝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