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妨,我与歌儿也只是闲谈。”穆离轩看了子歌一眼,眼里难掩笑意,“你们入京也有些光阴了,对现在江都的情势但是清楚?”

“其二便是……大齐七大功侯的紫玉兵符。”穆离轩一字一顿地说道,两人闻言,皆是倒吸一口冷气。

“一石三鸟当然是好,只是,切莫仅仅为了那第四只鸟,而健忘了本身谋计的初志……”

子歌扶着雕花木门,回眸凝睇雨中的潇湘馆,很久,方缓缓阖上门。

穆离轩不语,倒是拿过桌上盛满茶水的杯子,举于子歌眉间。他的五指苗条,手势沉稳,水面安静无澜,如一泓深潭。

“且不说盗窃兵符有多难,便是都拿到手中,又有何用?”子歌苦笑道,“莫不是要煽动兄长与我一起造反吗?”

一夜秋风兰蕙折,残星孤馆梦无成。

“但这是正面扳倒方氏的独一体例,除非……”子歌见穆离轩笑意不减,必定地说道,“你早已想好了另一条路,能双管齐下。”

子歌回眸,见是红裳、宋青书二人,便起家拉了红裳的手,到身边坐下。宋青书一贯随性,单独面窗而坐,余下三人相视一笑,未再勉强。

“那依你之见,又当如何呢?”子歌问道。

“恰是。陛下在当年丞相苏循秉公枉法一案后,对外朝谋臣的信心日趋递加,这些年来丞相更替如走马灯,无人能稳坐此位。朝中诸事,便成了陛下与澄江王所领朝臣之间的制衡。”穆离轩以指节轻叩桌面,缓缓说道,“年初刚到任上的丞相赵恒,是澄江王妃赵白蕊之父,夙来偏帮高湛,为陛下所不喜。陛下故意加强集权,拔擢内朝,架空百官,将权力紧紧握于手中。”

“诚如你所言,如何窃玉,是一桩难如登天之事。但若你果然能将七块紫玉握于手中,天然也会晓得该如何利用。”穆离轩伸手悄悄敲了敲子歌的脑门,又道,“双管齐下,何尝不成,但关头均在一点:淮南王此时虽处劣境,却也安然无恙地苦撑了多年。他若韬光隐晦,或许能安然终老。但若被方氏晓得他的夺嫡昭雪之念,他便再难满身而退。”

“你大可放心,有我在的一天,方氏便再也不能碰他一个指头。”她抬手悄悄扶了扶发间的金步摇,收回泠泠声响,“夺嫡昭雪,皆是我一人的痴妄,我不会与兄长多言,便如此番惊马,一石三鸟,而局中之人倒是毫不知觉。”

子歌点头。“我手中虽有线报,但来源浩繁,难以由点及面,只能说略知一二。”

红裳的脸上却模糊有担忧之色,轻声弥补道:“歌儿,这一着倒是险棋,皇权与相权间的博弈,若冒然参与,很有能够引火烧身。”

“这宫中局势,便如这杯茶水。收罗文臣武将,一一打通枢纽,在朝野自主党派,并非朝夕之功。澄江王从政多年,大权在握,水满将溢。你若想让淮南王在这块正面疆场上与之相抗,想必还未立稳脚根,便会被峻厉打压。”

当年高氏安定天下后,重赏功臣,将此中七位军功卓著、忠心耿耿之臣封为大齐建国功侯,领金印紫绶,破土册封,又在诸般荣宠之上,赐七人以紫玉兵符,统中州之兵马。忠烈侯杨宇轩虽去世多年,但余下六人均在京中任要职。

“我想,离轩的意义是,兵权在手,我们便有了主动权。”红裳解释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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