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裳的脸上却模糊有担忧之色,轻声弥补道:“歌儿,这一着倒是险棋,皇权与相权间的博弈,若冒然参与,很有能够引火烧身。”
两人回到房中时,二更钟鼓声已响起,在静夜里远近反响。秋雨如织,天与云与楼与水,皆笼于一片迷蒙中。
“那依你之见,又当如何呢?”子歌问道。
当年高氏安定天下后,重赏功臣,将此中七位军功卓著、忠心耿耿之臣封为大齐建国功侯,领金印紫绶,破土册封,又在诸般荣宠之上,赐七人以紫玉兵符,统中州之兵马。忠烈侯杨宇轩虽去世多年,但余下六人均在京中任要职。
“其二便是……大齐七大功侯的紫玉兵符。”穆离轩一字一顿地说道,两人闻言,皆是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我不知这十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,登高跌重,他从储君之位滑落,虽再无权势,‘前太子’仍然是个令人顾忌的称呼。陛下愈发多疑,这些年来一向尚未再立储君,担忧方氏功高盖主,重走杨家旧路。高湛不管是否被立为太子,高祯的糊口都会一日不如一日。”穆离轩持续说道,“现在朝堂上群臣皆以澄江王为首,淮南王在世人眼里已是一废人,无权无势,在朝落第目无亲。”
“但这是正面扳倒方氏的独一体例,除非……”子歌见穆离轩笑意不减,必定地说道,“你早已想好了另一条路,能双管齐下。”
“当年灭忠烈侯、废杨皇后时,高祯代君南巡,方免遭连累。但待他再度归京时,已是天翻地覆,只因朝中老臣极力保全,他才未失储君之位。但是,没有了嫡母与杨家的庇护,推戴太子的权势江河日下。”穆离轩眸光一敛,沉声道,“厥后桂嫔封后,二皇子少大哥成,在朝中崭露头角,他的对劲之作,便是揪出了当朝丞相苏循并吞赈灾银钱一事,方氏借机剪除杨氏残党,连坐者百余人。高祯失了顶梁柱,在朝中伶仃无援,便只能退位自保。”
“且不说盗窃兵符有多难,便是都拿到手中,又有何用?”子歌苦笑道,“莫不是要煽动兄长与我一起造反吗?”
一夜秋风兰蕙折,残星孤馆梦无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