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鄙人宋青书,江都天品耳目。”他低着头,神采仍然冷酷,“冒昧入房探视,还请杨主意谅。”
“我们在等客人吗?”穆离隽猎奇地问道。
“你说清楚启事,我就放开。”
“是啊……我们在等一个久未会面的客人……”
“好,时候未到,我们便也只能候着了。”子歌抬眼看了看窗外,缓声道。此时已日上三竿,街上人声鼎沸,车马喧哗。
“酒鬼,别在这里站着,挡了财路。”有杂役出来打扫,冲他嚷嚷了几句。他斜睨了那人一眼,独自拐上了另一条巷子,见四下无人,便放下酒坛,翻身上了房梁,技艺敏捷,悄无声气。
“青书所用多年,偶然冲犯,实为走投无路之选。”他看了看穆离隽,眼中微光一现,“若非这孩子来势汹汹,我也不会拔剑相对。”
那剑客的目光在她发间逗留了半晌,立时收了剑,在她面前单膝跪下。
子歌面露忧色,抬手将他扶起。“郡主、杨主,皆不能为人道也。子歌与你年纪相仿,今后唤我歌儿便可。”
“看来你们二人已经见过了。”她在席间翩翩坐下,柔声说道,“季大哥昨夜便按你的叮咛,去了趟城外,把事情安设好了,此时他便在天然居门口等候。”
“北境寒铁,藏锋多年,却仍然神英未减。”子歌轻抚剑身,细细打量着上面的磨痕,“家父尚在时,这把剑一向被束之高阁,我也并未见过它开锋的模样,直至本日。”
“隽隽,够了。”
“此剑本为大将军傍身之物。”宋青书昂首瞥了她一眼,将剑拱手放于席上,“现在既见杨主,便应完璧归赵。”
宋青书垂首接过湛卢,抚着子歌碰过的处所,一时没有言语。
“小孩,别碍事。”他声音降落,那男孩却不肯罢休。
宋青书身躯一震,那张冷若冰山的脸上,模糊有惊诧的神情。
子歌凝神谛听门外响动,神采如有所思。
宋青书张了张嘴,却终是未能开口解释。
“你姐姐即将在京中招亲,你作为穆氏皇儿,天然要归去陪着她。”子歌摸了摸他的脑袋,训道,脸上却犹带不舍,“若要谋成此事,歌儿还需有人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宋青书抿了抿唇,面露难色,却终是默许了。他们又聊了约一个时候,红裳方排闼而入。见有陌生男人在房,她也不惊奇,只是冲宋青书点头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