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歌心中一动,倒是立时明白了他的担忧。他特地如许说,不是为了本身,倒是为了阿谁不知为何、始终带着心结的刘豫章。
“我叫你小安,可好?”卢浚逸回过甚,冲她暖和一笑,神采如常。
“你当初若来找我,我必会给你寻个好去处的。”
卢浚逸的目光扫了过来,语带扣问。子歌之前有些走神,未用心听他说话,便只好胡乱应了几句,却惹得他笑出声来。
卢浚逸缓声说道,想打个圆场,但那‘招亲’二字仿佛震惊了他的神经,刘豫章冷哼一声,将酒盅往地下一摔,便扬长而去。
“为何不成?相逢多次,我还从未真正为你抚过一曲琴,实在是愧对知音了。”
“那便随你罢……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。”她轻声答道。
忧,是本身与他交友的目标并不开阔纯真,非为以琴会友,而是想借他的赏识,稳固林安歌的身份,以免让昔日故交心生思疑。
子歌扫了他一眼,淡淡说道:“我只是郡主的琴师罢了,那里能攀附南诏世子呢?”
“嗳,我知穆王爷必是怜香惜玉的。只是如此琴艺,却做了一个外邦世子的枕边人,未免过分可惜……”他掩唇一笑,倒是毫不避讳。
“小安。”悄悄启唇,他的语气分外果断。
“你‘嗯’甚么呢?我说的公然没错。弹到第三段时,较着能感遭到你有些心境不定,指法踏实。”他挑了挑眉,见她神采微窘,便看着她当真说道,“我传闻了东风十里遭炬一事,却不知你何时竟然进京来了?”
子歌悄悄点头,笑意盈盈地听着他闲谈。帘外风声凄凄,瓢泼大雨一触即发,模糊有雨滴自飞檐流下。卢浚逸向来以怜香惜玉闻名,很天然地便走在了她的外侧,以本身的身躯挡住了些许飞溅的细雨。
“女人多虑了,本日这一歌一舞一曲,远胜宫里的胭脂俗粉、陈词谰言。我只担忧今后再插手宫宴,会感觉曲目全都难以入耳了呢!”
“小安便是本日在宴上为郡主操琴之人,现在居于潇湘馆中,是穆王爷的……”卢浚逸抬眼看了看子歌,压下了唇角的一丝笑意,“入幕琴师。”
夜色中,卢浚逸喜出望外的笑容,让子歌也忍不住浅含笑开。
刘豫章身材一僵,回过甚瞥了子歌一眼,冷静点了点头。子歌假装神采平常,内心却悄悄有些忐忑。
望着卢浚逸走近,他只悄悄“哼”了一声表示,便往前走去,只当他身边提着宫灯的子歌是个带路宫女。
卢浚逸一手执扇,抵唇而笑,深蓝色的长袍顶风摆动,“我开初听了祝酒歌,还不太敢肯定,但厥后这曲气势澎湃的《入阵曲》响起时,我越听越感觉很有你当时在赵府操琴的气势。”
“也还不过半月余。当初是穆王爷脱手互助,我才从乐坊里赎了身。厥后娘亲不幸归天,我也无处可去了,便进京投奔了王爷,以报他的恩德……”
见状,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,却又是哑然发笑。担忧刘豫章在路上会引出甚么事端,卢浚逸便仓促告别,追了出去。
“既是可贵知己,你就别再‘林女人’、‘安歌女人’地叫了,便唤我作歌儿可好?”
只知骑马练剑,脾气风风火火的杨子歌,与琴诗双绝、端庄稳妥的林安歌,毫不能有半点干系,而卢浚逸,便是安歌最好的身份包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