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歌向来与红裳订交甚密。她五年前来到店中时,描述干枯,衣衫不整,坐在柴房的角落里一言不发,没有人能引发她的回应,但子歌却等闲地用一支梅花让她暴露了笑容。厥后她受娘的鼓励,重新抖擞起来,与子歌一同窗艺,常日里不时相处。子歌猎奇心重,爱好甚广,她却只一心习舞,每日苦练绝无停歇,现在已然是乐坊的招牌。
目睹四周看热烈的人越来越多,子歌却不慌不忙,顺手指了指身边一块高山:“请刘公子就位吧。”
借着为兰溪修玉笛的由头,子歌随赵姨娘和红裳一同出门。她们二人要为拜月会购置最后一批鲜货,需去船埠遴选,子歌便顺道搭上了马车。
“笑话,我刘豫章但是齐朝第一前锋,勇冠全军,力量如何能够比不过你?”他轻视地打量着纤细肥胖的子歌,却看到她脸上暴露一丝滑头的笑意。
红裳脾气虽寡淡,对子歌倒是非常靠近。只是她生性不喜言谈,也不善与人分享苦衷,子歌对她的畴昔也只是一知半解。娘曾提过,红裳的家人也一样在京中犯了事,双亲皆放逐下狱,不知下落,唯有她堪堪躲过一劫,却不知遭受了何事,导致脾气大变至此。
“对不起,你可别奉告我轩哥哥。”少年说道,神情抱愧。店东被他这一拍一提吓住了,双腿抖得如筛糠般,讷讷不成言。
“莲姐,我们走吧。”阿谁叫隽隽的少年拉了拉姐姐的衣角,瞥了一眼子歌,见子歌也在打量他,脸颊微微一红。“哥哥说不要乱跑。”
几近是不假思考地,子歌俯身施礼,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。
“隽隽!谁让你脱手打人了?我们来买东西,又不是抢东西。”她杏目圆睁,纤纤玉手点了点少年的鼻尖,“如果让哥哥晓得了必定会骂你的。”
“我们打个赌:你在此蹲下身,若能从我的一只手指下起家,便算你赢,我当立即报上姓名。”子歌伸出一指,在他面前挑衅地一晃,“不然……你下回见我时便要口称姐姐,主动见礼。”
她笑道。刘豫章嘲笑一声,便卯足了劲往上一顶,却没想到,额头上那一指似有千斤之力,任他青筋暴起,却难挪动半分。
那女子回过甚,打量了子歌几眼,脸上俄然绽放了笑容,“本来琴是你的,难怪,我只感觉这琴上有灵气,不管如何都想带归去让哥哥看看。”
“咦,竟然是刘公子,小女方才眼拙,一时没认出来。”
子歌见那张琴恰是本身在乐坊中常弹的,为免店东难堪,她便出声道:“女人,这把琴是我们乐坊里的,材质虽好,却也不值你如此大费周章,店里另有几把收藏的古琴,音色都比它好。”
“刘公子,你莫不是太为小女倾倒,都不舍得起家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