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国有才子,轻巧绿腰舞。华筵九秋暮,飞袂拂云雨。”

子歌喃喃道,面露惊奇之色,人潮澎湃,谢邈却逆流而行,来到她面前。

“娘……?”

子歌虽心下了然,面上却不露声色:“我娘迩来身材有恙,子歌本日想去给她开几服药,姨娘请另寻别人吧。”

“别再说了。”

赵姨娘正要再说些甚么,红裳俄然呈现了,她已换去洛神的衣衫,妆容未卸,看起来还是清丽脱俗。

“星沉海底当窗见,雨过河源隔座看。如果晓珠明又定,一发展对水精盘。”

赵姨娘面含笑意,语气倒是不容推让。子歌只得承诺。回望配房,歌女们已开端唱《水调歌头》,娘看着窗外春光,只留下一个薄弱的背影。

很少听她唱曲,子歌一向觉得是她的音色不佳。没有想到,这曲中的跌宕起伏,经她略带沙哑的嗓音唱出,平增了几分情韵。

本日,子歌固然满腹迷惑,但见娘如此倦怠,她便不肯再问。

“是不是我,又有何辨别?兰溪姐姐的玉笛也是很驰名誉的。”念及娘多年的警告,子歌直言相拒。

谢伯伯轻声答道。允是他的字。

红裳神采惨白,倔强地抿着双唇,“红裳宁肯老死乐坊,也不委身无情之人。”

“歌儿,楼上玉莲间有位雅客,想请红裳跳支舞。”她顿了顿,又难堪地说,“但他但愿你能持续吹笛伴奏。”

火……

“林徒弟,我送你回屋吧。”

子歌对上她的眼神,顿时明白本身心中所想失实。翠翘分开时满心欢乐的笑容仍然在目,现在才不过几月,夫婿便另觅新颜。都说伶人无义,那些看戏的人,又何尝倾泻过豪情呢?

“城楼走水,火势伸展到了西街。”他简练地答道。

“翩如兰苕翠,婉如游龙举。越艳罢前溪,吴姬停白纻。”

西街?那离乐坊不过几幢楼之隔,难怪四周声音如此喧闹。子歌回身回后院,想找娘问清楚此事。谢邈紧跟在身侧,为她挡开惶恐的行人。

谢伯伯上前一步,果断地说道:“允不悔。提携之恩,没齿难忘,我只恨当初没能救得……”

“坠珥时流盻,修裾欲溯空。唯愁捉不住,飞去逐惊鸿。”

谢邈不着陈迹地化解了难堪,娘冲他微微一笑:“有劳邈儿。”

子歌适时地上前,将大麾披在娘的肩上,她的神采惨白,手心冰冷。谢伯伯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痛心的神采。

这些年来,幸有谢伯伯照拂,家中统统安好。他待子歌一贯亲热,在子歌的内心,他是如叔父般的存在,娘也敬他如长兄。但子歌晓得,他看娘的眼神里,总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。

水袖翻动,她翩然点动着足尖,如鸿雁在空中遨游。

唱到曲终,子歌正要喝采,却见她将红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,双手捂脸,细细的抽泣声从指缝间逸出。她仍穿戴那身石榴襦裙,烛光摇摆下,色彩红得触目惊心。

屋后的竹林里有一池碧绿的泉水,幽草涧边生,上有黄鹂长鸣,让人浑然忘世。娘站在泉边,淡淡地凝睇着泉眼处的高低浮动的游鱼。她身着浅蓝色襦裙,身形纤细薄弱,如临江仙子,谢伯伯站在她身侧,目光沉沉地谛视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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