闰月,戊申,进赵、齐、鲁三公爵皆为王。
匈奴、鲜卑、赤山乌桓数连兵入塞,杀略吏民;诏拜襄贲令祭肜为辽东太守。肜有勇力,虏每犯塞,常为士卒锋,数破走之。肜,遵之从弟也。
建武十六年庚子,公元四零年春,仲春,征侧与其妹征贰反,九真、日南、合浦蛮俚皆应之,凡略六十五城,自主为王,都麊泠。交趾刺史及诸太守仅得自守。
三月,辛丑晦,日有食之。秋,玄月,河南尹张伋及诸郡守十馀人皆坐度田不实,下狱死。后上安闲谓虎贲中郎将马援曰:“吾甚恨前杀守、相多也!”对曰:“死得其罪,何多之有!但死者既往,不成复活也!”上大笑。
郭后宠衰,数抱恨怼,上怒之。冬,十月,辛巳,废皇后郭氏,立朱紫阴氏为皇后。诏曰:“非常之事,非国休福,不得上寿称庆。”郅惲言于帝曰:“臣闻佳耦之好,父不能得之于子,况臣能得之于君乎!是臣所不敢言。固然,愿陛下念其可否之计,无令天下有议社稷罢了。”帝曰:“惲善恕己量主,知我必不有所摆布而轻天下也!”帝进郭后子右翊公辅为中山王,以常山郡益中山国,郭后为中山太后,其馀九国公皆为王。
建武十八年壬寅,公元四二年仲春,蜀郡守将史歆反,攻太守张穆,穆逾城走;宕渠杨伟等起兵以应歆。帝遣吴汉等将万馀人讨之。
甲申,帝幸章陵,修园庙,祠旧宅,观田庐,置酒作乐,犒赏。时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:“文叔少时谨信,与人不款曲,唯直柔耳,今乃能如此!”帝闻之,大笑曰:“吾治天下,亦欲以柔道行之。”十仲春,还自章陵。
蒲月,旱。
卢芳与闵堪使使请降,帝立芳为代王,堪为代相,赐缯二万匹,因使和集匈奴。芳上疏谢,自陈思望阙庭;诏报芳朝来岁正月。初,匈奴闻汉购求芳,贪得财帛,故遣芳还降。既而芳以自归为功,不称匈奴所遣,单于复耻言其计,故赏遂不可。由是大恨,犯境尤深。
妖贼单臣、傅镇等相聚入原武城,自称将军。诏太中大夫臧宫将兵围之,数攻不下,士卒死伤。帝召公卿、诸侯王问方略,皆曰:“宜重其购赏。”东海王阳独曰:“妖巫相劫,势无久立,此中必有悔欲亡者,但核心急,不得走耳。宜小挺缓,令得流亡,流亡,则一亭长足以禽矣。”帝然之,即敕宫彻围缓贼,贼众分离。夏四月,拔原武,斩臣、镇等。
郭后既废,太子彊意不自安。郅惲说太子曰:“久处疑位,上违孝道,下近危殆,不如辞位以奉侍母氏。”太子从之,数因摆布及诸王陈其恳诚,愿备藩国。上不忍,迟回者数岁。六月,戊申,诏曰:“春秋》之义,立子以贵。东海王阳,皇后之子,宜承大统。皇太子彊,崇执谦退,愿备藩国,父子之情,重久违之。其以彊为东海王,立阳为皇太子,改名庄。”
甲寅,上行幸长安;三月,幸蒲坂,祠后土。
卢芳自昌平还,内自疑惧,遂复反,与闵堪相攻连月,匈奴遣数百骑迎芳出塞。芳留匈奴中十馀年,病死。
马援斩征侧、征贰。
马援进击征侧馀党都阳等,至居风,降之;峤南悉平。援与越人申明旧制以束缚之,自后骆越推行马将军故事。
马援缘海而进,随山刊道千馀里,至浪泊上,与征侧等战,大破之,追至禁豨,贼遂散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