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纪五十(起重光作噩,尽强圉单阏,凡七年)

诏公卿以谎言举刺史、二千石为民蠹害者。太尉许彧、司空张济承望内官,受取货赂,其宦者后辈、来宾,虽贪肮脏浊,皆不敢问,而虚纠遥远小郡清修有惠化者二十六人,吏民诣阙报告。司徒陈耽上言:“公卿所举,率党其私,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。”帝以让彧、济,由是诸坐谎言征者,悉拜议郎。

鲜卑寇幽、并二州。檀石槐死,子和连代立。和连才力不及父而贪淫,后出攻北地,北地人射杀之。其子骞曼尚幼,兄子魁头立。后骞曼长大,与魁头争国,众遂离散。魁头死,弟步度根立。

张曼成屯宛下百馀日。六月,南阳太守秦颉击曼成,斩之。

帝校猎上林苑,历函谷关,遂狩于广成苑。十仲春,还,幸太学。

司徒杨赐罢。

夏,大旱。

三月,司徒陈耽免。

太尉杨赐时为司徒,上书言:“角诳曜百姓,遭赦不悔,稍益滋蔓。今若下州郡捕讨,恐更骚扰,速成其患。宜切敕刺史、二千石,简别流民,各护归本郡,以孤弱其党,然后诛其渠帅,可不劳而定。”会赐去位,事遂留中。司徒掾刘陶复上疏申赐前议,言:“角等诡计益甚,四方私言,云角等窃入京师,觇视朝政。鸟声兽心,私共鸣呼。州郡忌讳,不欲闻之,但更相告语,莫肯公文。宜下明诏,重募角等,赏以国土,有敢躲避,与之同罪。”帝殊不为意,方诏陶次第春秋条例。角遂置三十六方,方犹将军也。风雅万馀人,小方六七千,各立渠帅。讹言:“彼苍已死,黄天当立,岁在甲子,天下大吉。”以白土书都城寺门及州郡官府,皆作“甲子”字。风雅马元义等先收荆、扬数万人,期会发于邺。元义数来往京师,以中常侍封谞、徐奉等为内应,约以三月五日表里俱起。

光和五年壬戌,公元一八二年春,正月,辛未,赦天下。

是岁,帝作列肆于后宫,使诸采女发卖,更相盗窃争斗;帝著商贾服,从之饮宴为乐。又于西园弄狗,著进贤冠,带绶。又驾四驴,帝躬自操辔,奔走周旋;京师转相仿效,驴价遂与马齐。帝好为私穠,收天下之珍货,每郡国进献,先输中署,名为“导行费”。中常侍吕强上疏谏曰:“天下之财,莫不生之阴阳,归之陛下,岂有公私!现在中尚方敛诸郡之宝,中御府积天下之缯,西园引司农之藏,中厩聚太仆之马;而所输之府,辄有导行之财,调广民困,费多献少,奸吏因其利,百姓受其敝。又,阿媚之臣,好献其私,容谄姑息,自此而进。旧典:推举委任三府,尚书受奏御罢了;受试任用,责以胜利,功无可察,然后付之尚书举劾,请下廷尉覆案真假,行其罪罚。因而三公每有所选,参议掾属,咨其行状,度其器能;然犹有旷职废官,荒秽不治。今但任尚书,或有诏用,如是,三公得免推举之负,尚书亦复不坐,责赏无归,岂肯空自劳苦乎!”书奏,不省。

交趾土多珍货,前后刺史多无清行,财计盈给,辄求迁代,故吏民怨叛,执刺史及合浦太守来达,自称柱天将军。三府选京令东郡贾琮为交趾刺史。琮到部,讯其反状,咸言“赋敛太重,百姓莫不空单。京师悠远,告冤无所,民不聊生,故聚为盗贼。”琮即移书布告,各使安其资业,招安荒散,蠲复徭役,诛斩渠帅为大害者,简选良吏试守诸县,岁间荡定,百姓以安。巷路为之歌曰:“贾父来晚,使我先反;今见清平,吏不敢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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