诏除公卿以下后辈为郎,以补寺人之职,侍于殿上。
进部曲将吴匡、张璋在外,闻进被害,欲引兵入宫,宫门闭。虎贲中郎将袁术与匡共斫攻之,中黄门持兵守阁。会日暮,术因烧南宫青琐门,欲以胁出让等。让等入白太后,言大将军兵反,烧宫,攻尚书闼,因将太后、少帝及陈留王,劫省内官属,从复道走北宫。尚书卢植执戈于阁道窗下,仰数段珪;珪惧,乃释太后,太后投阁,得免。袁绍与叔父隗矫诏召樊陵、许相,斩之。绍及何苗引兵屯朱雀阙下,捕得赵忠等,斩之。吴匡等素怨苗不与进同心,而又疑其与寺人通谋,乃令军中曰:“杀大将军者,即车骑也,吏士能为报仇乎?”皆流涕曰:“愿致死!”匡遂引兵与董卓弟奉车都尉昮攻杀苗,弃其尸于苑中。绍遂闭北宫门,勒兵捕诸宦者,无少长皆杀之,凡二千馀人,或有不必而误死者。绍因进兵排宫,或上端门屋,以攻省内。
初,蔡邕徙朔方,会赦得还。五原太守王智,甫之弟也,奏蔡邕谤讪朝廷;邕遂逃亡江海,积十二年,董卓闻其名而辟之,称疾不就。卓怒,詈曰:“我能族人!”邕惧而报命,到,署祭酒,甚见恭敬,举高第,三日之间,周历三台,迁为侍中。
十一月,以董卓为相国,赞拜不名,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。
自六月雨至因而月。
甲戌,卓复会群僚于崇德前殿,遂胁太后策废少帝,曰:“天子在丧,无人子之心,威仪不类人君,今废为弘农王,立陈留王协为帝。”袁隗解帝玺绶,以奉陈留王,扶弘农王下殿,北面称臣。太后鲠涕,群臣含悲,莫敢言者。卓又议:“太后踧迫永乐宫,至令忧死,逆妇姑之礼。”乃迁太后于永安宫。赦天下,改昭宁为永汉。丙子,卓毒杀何太后,公卿以下不布服,会葬,素衣罢了。卓又发何苗棺,出其尸,分割节断,弃于道边,杀苗母舞阳君,弃尸于苑枳落中。
孝献天子甲
是时,豪杰多欲起兵讨卓者,袁绍在勃海,冀州牧韩馥遣数部处置守之,不得摆荡。东郡太守桥瑁,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,陈卓罪过,云:“见逼迫,无以自救,盼望义兵,解国磨难。”馥得移,请诸处置问曰:“今当助袁氏邪,助董氏邪?”治中处置刘子惠曰:“今发兵为国,何谓袁、董!”馥有惭色。子惠复言:“兵者丧事,不成为首。今宜往视他州,有策动者,然后和之。冀州于他州不为弱也,别人功未有在冀州之右者也。”馥然之。馥乃作书与绍,道卓之恶,听其举兵。
初,尚书武威周毖、城门校尉汝南伍琼,说董卓矫桓、灵之政,擢用天下名流以收众望,卓从之,命毖、琼与尚书郑泰、长史何飆等沙汰秽恶,显拔幽滞。因而征处士荀爽、陈纪、韩融、申屠蟠。复就拜爽平原相,行至宛陵,迁光禄勋,视事三日,进拜司空。自被征命及登台司,凡九十三日。又以纪为五官中郎将,融为大鸿胪。纪,寔之子;融,韶之子也。爽等皆畏卓之暴,无敢不至。独申屠蟠得征书,人劝之行,蟠笑而不答,卓终不能屈,年七十馀,以寿终。卓又以尚书韩馥为冀州牧,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,陈留孔伷为豫州刺史,东平张邈为陈留太守,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。卓所敬爱,并不处显职,但将校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