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领军许允素与李丰、夏侯玄善。秋,允为镇北将军、假节、都督河北诸军事。帝以允当出,诏会群臣,帝特引允以自近;允当与帝别,涕零歔欷。允未发,有司奏允前放散官物,收付廷尉,徙乐浪,未至,道死。吴孙峻骄贵淫暴,国人侧目。司马桓虑行刺峻,立太子登之子吴侯英;不克,皆死。
初,李恢与尚书仆射杜畿及东安太守郭智善,智子冲,有内实而无表面,州里弗称也。冲尝与李丰俱见畿,既退,畿叹曰:“孝懿无子;非徒无子,殆将无家。君谋为不死也,其子足继其业。”时人皆以畿为误。及丰死,冲为代君太守,卒继父业。
司马师问计于河南尹王肃,肃曰:“昔关羽虏于禁于汉滨,有北向争天下之志,后孙权剿袭其将士家眷,羽士众一旦崩溃。今淮南将士父母老婆皆在内州,但急往御卫,使不得前,必有关羽土崩之势矣。”时师新割目瘤,创甚,或觉得大将军不宜自行,不如遣太尉孚拒之。唯王肃与尚书傅嘏、中书侍郎钟会劝师自行,师疑未决。嘏曰:“淮、楚兵劲,而俭等负力远斗,其锋未易当也。若诸将战无益钝,局势一失,则公事败矣。”师蹶然起曰:“我请舆疾而东。”戊午,师率中外诸军以讨俭、钦,以弟昭兼中领军,留镇洛阳,召三方兵会于陈、许。
峻使卫尉冯朝城广陵,功费甚众,举朝莫敢言,唯滕胤谏止之,峻不从,功卒不成。
辛亥,大赦。
李丰弟翼,为兖州刺史,司马师遣使收之。翼妻荀氏谓翼曰:“中书事发,可及圣旨未至赴吴,何为坐取灭亡!摆布可共同赴水火者为谁?”翼思未答,妻曰:“君在大州,不知可与同死生者,虽去亦不免!”翼曰:“二儿小,吾不去,今但从坐身故耳,二儿必免。”乃止,死。
卫将军昭自洛阳往省师,师令昭总统诸军。辛亥,师卒于许昌。中书侍郎钟会从师典知密事,中诏敕尚书傅嘏,以东南新定,权留卫将军昭屯许昌为表里之援,令嘏率诸军还。会与嘏谋,使嘏表上,辄与昭俱发,还到洛水南屯住。仲春,丁巳,诏以司马昭为大将军、录尚书事。会由是常有自矜之色,嘏戒之曰:“子志大其量,而勋业难为也,可不慎哉!”
师以荆州刺史王基为行监军,假节,统许昌军。基言于师曰:“淮南之逆,非吏民思乱也,俭等诳诱迫胁,畏目下之戮,是以尚屯聚耳。若大兵一临,必土崩崩溃,俭、钦之首不终朝而致于军门矣。”师从之。以基为前军,既而复敕基停驻。基觉得:“俭等举军足以深切,而久不进者,是其诈伪已露,众心疑沮也。今不张请愿形以副民望,而停军高垒,有似畏懦,非用兵之势也。若俭、钦虏略民人以自益,又州郡兵家为贼所得者,更怀离心,俭等所迫胁者,自顾罪重,不敢复还,此为错兵无用之地而成奸宄之源,吴寇因之,则淮南非国度之有,谯、沛、汝、豫危而不安,此计之大失也。军宜速进据南顿,南顿有大邸阁,计足甲士四旬日粮。保坚城,因积谷,先人有夺人之心,此平贼之要也。”基屡请,乃听,进据氵隐水。
初,吴大帝不立太庙,以武烈尝为长沙太守,立庙于临湘,使太守奉祠罢了。冬,十仲春,始作太庙于建业,尊大帝为太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