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,吴主征昭武将军、西陵督步阐。阐世在西陵,猝被徽,自以渎职,且惧有谗,玄月,据城来降,遣兄子玑、璿诣洛阳为任。诏以阐为都督西陵诸军事、卫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侍中,领交州牧,封宜都公。
十一月,杨肇至西陵。陆抗令公安督孙遵守南岸御羊祜,水军督留虑拒徐胤,抗自将雄师凭围对肇。将军朱乔营都督俞赞亡诣肇。抗曰:“赞军中旧吏,知吾真假。吾常虑夷兵素不简练,若敌攻围,必先此处。”即夜易夷兵,皆以精兵守之。明日,肇果攻故夷兵处。方命击之,矢石雨下,肇众伤、死者相属。十仲春,肇计屈,夜遁。抗欲追之,而虑步阐畜力伺间,兵不敷分,因而但鸣鼓戒众,若将追者。肇众凶惧,悉解甲挺走。抗使轻兵蹑之,肇兵大败,祜等皆引军还。抗遂拔西陵,诛阐及同谋将吏数十人,皆夷三族,自馀所请赦者数万口。东还乐乡,貌无矜色,谦冲如常。吴主加抗都护。羊祜坐贬平南将军,杨肇免为庶人。
贾充与朝士宴饮,河南尹庾纯醉,与充争言。充曰:“父老,不归扶养,卿为无六合!”纯曰:“崇高乡公安在?”充惭怒,上表解聘;纯亦上表自劾。诏免纯官,仍下五府正其臧否。石苞觉得纯荣官忘亲,当除名,齐王攸等觉得纯于礼律未有违。诏从攸议,复以纯为国子祭酒。
因而摆布共诬楼玄、贺邵相逢,驻共私语大笑,谤讪政事,俱被诘问。送玄付广州,邵原复职。既而复徙玄于交趾,竟杀之。久之,何定奸秽发闻,亦伏法。
敦煌太守尹璩卒。凉州刺史杨欣表敦煌令梁澄领太守。功曹宋质辄废澄,表议郎令狐丰为太守。杨欣遣兵之计,为质所败。
吴主之游华里也,右丞相万彧与右大司马丁奉、左将军留平暗害曰:“若至华里不归,社稷事重,不得不自还。”吴主颇闻之,以彧等旧臣,哑忍不发。是岁,吴主因会,以毒酒饮彧,传酒人私减之。又饮留平,平觉之,服他药以解,得不死。彧他杀;平忧懑,月馀亦死。徙彧后辈于庐陵。
羊祜不附结中朝权贵,荀勖、冯紞之徒皆恶之。从甥王衍尝诣祜陈事,辞甚清辩;祜不然之,衍拂袖去。祜顾谓来宾曰:“王夷甫方当以盛名处大位,然败俗伤化,必此人也。”及攻江陵,祜以军法将斩王戎。衍,戎之从弟也,故二人皆憾之,谈吐多毁祜,时报酬之语曰:“二王当国,羊公无德。”
诏瀎罢屯田兵,高文舟舰。别驾何攀觉得“屯田兵不过五六百人,作船不能猝办,后者未成,前者已腐。宜召诸郡兵合万馀人造之,岁终可成。”瀎欲先上须报,攀曰:“朝廷猝闻召万兵,必不听;不如辄召,设当见却,工夫已成,势不得止。”瀎从之,令攀典造舟舰器仗。因而作大舰,长百二十步,受二千馀人,以木为城,起楼橹,开四出门,其上皆得驰马来往。时作船木柿,蔽江而下,吴建平太守吴郡吾彦取流柿以白吴主曰:“晋必有攻吴之计,宜增建平兵以塞其冲要。”吴主不从。彦乃为铁锁横断江路。
秋,七月,以贾充为司空,侍中、尚书令、领兵仍旧。充与侍中任恺皆为帝所宠任,充欲专名势,而忌恺,因而朝士各有所附,朋党纷然。帝知之,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