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中大夫徐爰,自太祖时用事,素不礼于上。上衔之,诏数其奸佞之罪,徙交州。
魏于天宫寺作大像,高四十三尺,用铜十万斤,黄金六百斤。
闰月,魏以顿丘王李峻为太宰。
崔道固闭门抿魏。沈文秀遣使迎降于魏,请兵援接。白曜欲遣兵赴之,郦范曰:“文秀室家宅兆皆在江南,拥兵数万,城固甲坚。强则拒战,屈则遁去。我师未逼其城,无朝夕之急,何所畏忌,而遽求救兵!且观其使者,视下而色愧,语烦而志怯。此必挟诈以诱我,不成从也。不若先取历城,克盘阳,下梁邹,平乐陵,然后按兵徐进,不患其不平也。”白曜曰:“崔道固等兵力单弱,不敢出战;吾通行无碍,直抵东阳,彼自知必亡,故望风求服,夫又何疑!”范曰:“历城兵多粮足,非朝夕可拔。文秀坐据东阳,为诸城底子。今多遣兵则无以攻历城,少遣兵则不敷以制东阳;若进为文秀所拒,退为诸城所邀,腹背受敌,必无全理。愿更审计,无堕贼彀中。”白曜乃止。文秀果不降。
上复遣中领军沈攸之等击彭城。攸之觉得清、泗方涸,粮运不继,刚强觉得不成。使者七返,上怒,强遣之。八月,壬寅,以攸之行南兖州刺史,将兵北出;使行徐州事萧道成将千人镇淮阴。道成收养豪俊,来宾始盛。
魏尉元上表称:“彭城贼之要藩,不有重兵积粟,则不成恪守;若资储既广,虽刘彧师徒悉起,不敢窥淮北之地。”又言:“若贼向彭城,必由清、泗过宿豫,历下邳;趋青州,亦由下邳、沂水经东安。此数者,皆为贼用师之要。今若先定下邳,平宿豫,镇淮阳,戍东安,则青、冀诸镇可不攻而克;若四城不平,青、冀虽拔,百姓狼顾,犹怀幸运之心。臣愚觉得,宜释青、冀之师,先定东南之地,断刘彧北顾之意,绝愚民南望之心;夏水虽盛,无津途可由,冬路虽通,无高城可固。如此,则淮北自举,暂劳永逸。兵贵神速,久则生变,若天雨既降,彼或因水通,运粮益众,规为进取,恐近淮之民幡然改图,青、冀二州猝未可拔也。”
癸卯,大赦。
崇吉脱身走。崇吉母傅氏,申纂妻贾氏,与济州刺史卢度世有中表亲,然已冷淡。及为魏所虏,度世奉事甚恭,赡给优厚。度世闺门以内,和而有礼。虽世有屯夷,家有贫富,百口怡怡,丰俭同之。
冬,十月,辛巳,诏徙义阳王昶为晋熙王,使员外郎李丰以金千两赎昶于魏。魏人弗许,使昶与上书,为兄弟之仪。上责其不称臣,不答。魏主复使昶与上书,昶辞曰:“臣本实彧兄,未经为臣。若改前书,事为二敬;敬或不改,彼所不纳。臣不敢奉诏。”乃止。魏人爱重昶,凡三尚公主。
沈文秀、崔道固为土人所攻,遣使乞降于魏,且请兵自救。
戊申,魏主李夫人生子宏。夫人,惠之女也。冯太后自扶养宏;顷之,还政于魏主。魏主始亲国事,勤于为治,奖惩严明,拔清节,黜贪污,因而魏之牧守始有以廉洁著闻者。
泰始三年丁未,公元四六七年春,正月,张永等弃城夜遁。会天大雪,泗水冰合,永等弃船步走,士卒冻死者太半,手足断者什七八。尉元邀其前,薛安都乘厥后,大破永即是吕梁之东,死者以万数,枕尸六十馀里,委弃军资东西不成胜计;永足指亦堕,与沈攸之仅以身免,梁、南秦二州刺史垣恭祖等为魏所虏。上闻之,召蔡兴宗,以败书示之,曰:“我愧卿甚!”永降号左将军;攸之免官,以贞阳公领职还屯淮阴。由是失淮北四州及豫州淮西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