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戌,魏扬椿等大破叛氐,斩首数千级。

成都城中食尽,升米三千,人相食。刘季连食粥累月,计无所出。上遣主书赵景悦宣诏受季连降,季连肉袒请罪。邓元起迁季连于城外,俄而造焉,待之以礼。季连谢曰:“早知如此,岂有前日之事!”郫城亦降。元起诛李奉伯等,送季连诣建康。

刘季连遣其将李奉伯等拒邓元起,元起与战,互有胜负。久之,奉伯等败,还成都,元起进屯西平。季连驱略住民,闭城恪守。元起进屯蒋桥,去成都二十里,留辎重于郫。奉伯等间道袭郫,陷之,武备尽没。元起舍郫,径围州城;城局参军江希之谋以城降,不克而死。

秋,七月,乙卯,魏平阳平公丕卒。

先是,南梁太守冯道根戍阜陵,初到,修城隍,远斥侯,如敌将至,众颇笑之。道根曰:“怯防勇战,此之谓也。”城未毕,党法宗等众二万奄至城下,众皆失容。道根命大开门,缓服登城,选精锐二百人出与魏兵战,破之。魏人见其意义闲暇,战又倒霉,遂引去。道根将百骑击高祖珍,破之。魏诸军粮运绝,引退。以道根为豫州刺史。

是岁,江东大旱,米斗五千,民多饿死。

魏既罢盐池之禁,而其利皆为强大所专。庚午,复收盐池利入公。

初,元起在道,惧事不集,无觉得赏,士之至者皆许以辟命,因而受别驾、治中檄者将二千人。

魏既迁洛阳,北边荒远,因以饥荒,百姓困弊。魏主加尚书左仆射源怀侍中、行台,使持节巡行北边六镇、恒、燕、朔三州,赈给窘蹙,考论殿最,事之得失皆先决后闻。怀通济有无,饥民赖之。沃野镇将于祚,皇后之世父,与怀通婚。时于劲方用事,势倾朝野,祚很有受纳。怀将入镇,祚郊迎道左,怀不与语,即劾奏免官。怀朔镇将元尼须与怀旧友,贪秽狼籍,置酒请怀,谓怀曰:“命之是非,系卿之口,岂可不要宽贷!”怀曰:“本日源怀与故交喝酒之坐,非鞫狱之所也。明日公庭始为使者检镇将罪行之处耳。”尼须挥泪无以对,竟按劾抵罪。怀又奏:“边镇事少而置官猥多,沃野一镇自将以下八百馀人;请统统五分损二。”魏主从之。

魏散骑常侍赵修,寒贱暴贵,恃宠娇纵,陵轹王公,为众所疾。魏主为修治第舍,拟于诸王,邻居献地者或超补大郡。修请告归葬其父,凡财役所须,并从官给。修在道淫纵,摆布乘其出外,颇发其罪过;及还,旧宠小衰。高肇密构成其罪,侍中、领御史中尉甄琛、黄门郎李凭、廷尉卿阳平王显,素皆谄附于修,至是惧相连及,争助肇攻之。帝命尚书元绍检讯,下诏暴其奸恶,免死,鞭一百,徙敦煌为兵。而修愚疏,初不之知,方在领军于劲第樗蒲,羽林数人称诏呼之,送诣领军府。甄琛、王显临罚,先具问事有力者五人,迭鞭之,欲令必死。修素肥壮,堪忍楚毒,密加鞭至三百不死。即召驿马,促之上道,出城不自胜,举缚置鞍中,急驱之,行八十里,乃死。帝闻之,责元绍不重闻,绍曰:“修之佞幸,为国深蠹,臣不因衅除之,恐陛下受万世之谤。”帝以其言正,不罪也。绍出,广平王怀拜之曰:“翁之直过于汲黯。”绍曰:“但恨戮之稍晚,觉得愧耳。”绍,素之孙也。明日,甄琛、李凭以修党皆坐免官,摆布与修连坐死黜者二十馀人。散骑常侍高聪与修素亲狎,而又以宗人谄事高肇,故独得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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