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宝寅行及汝阴,东城已为梁所取,乃屯寿阳栖贤寺。仲春,戊子,将军姜庆真乘魏任城王澄在外,袭寿阳,据其外郭。长史韦缵匆促失图;任城太妃孟氏勒兵登陴,先守要便,激厉文武,安抚新旧,劝以奖惩,将士咸有奋志。太妃亲巡城守,不避矢石。萧宝寅引兵至,与州军合击之,自四鼓战至下晡,庆真败走。韦缵坐免官。

六月,癸未,大赦。

魏诏任城王澄,以“四月淮水将涨,舟行无碍。南军得时,勿昧利以取悔怨。”会大雨,淮水暴涨,澄引兵还寿阳。魏军还既狼狈,失亡四千馀人。中书侍郎刘郡贾思伯为澄军司,居后为殿,澄以其儒者,谓之必死,及至,大喜曰:“仁者必有勇’,于军司见之矣。”思伯托以失道,不伐其功。有司奏夺澄开府,仍降三阶。上以所获魏将士请易张惠绍于魏,魏人归之。

高肇本出高丽,时望轻之。帝既黜六辅,诛咸阳王禧,专委事于肇。肇以在朝亲族起码,乃邀结朋援,附之者旬月超擢,不附者陷以大罪。尤忌诸王,以详位居其上,欲去之,独执朝政,乃谮之于帝,云“详与皓、胄、季贤、扫静谋为逆乱”。夏,四月,帝夜召中尉崔亮入禁中,使弹奏详贪淫奢纵,及皓等四人怙权贪横,收皓等系南台,遣虎贲百人围守详第。又虑详惊惧逃逸,遣摆布郭翼开金墉门驰出谕旨,示以中尉弹状,详曰:“审如中尉所纠,何忧也!正恐更有大罪横至耳。人与我物,我实受之。”诘朝,有司奏处皓等罪,皆赐死。

秋,七月,癸丑,角城戍主柴庆宗以城降魏,魏徐州刺史元鉴遣淮阳太守吴秦生将千馀人赴之。淮阴救兵断其路,秦生屡战破之,遂取角城。甲子,立皇子综为豫章王。

详家奴数人阴结党辈,欲劫出详,密书姓名,托侍婢通于详。详始得执省,而门防主司遥见,突入就详手中揽得,奏之,详恸哭数声,暴卒。诏有司以礼殡葬。

癸丑,以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,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。

高肇说帝,使宿卫队主帅羽林虎贲守诸王第,殆同软禁。彭城王勰切谏,不听。勰志尚高迈,不乐荣势,避事家居,而出无山川之适,处无知己之游,独对老婆,常郁郁不乐。

玄月,壬子,以吐谷浑王伏连筹为西秦、河二州刺史、河南王。

魏大旱,散骑常侍兼尚书邢峦奏称:“昔者明王重粟帛,轻金玉。何则?粟帛养民而安国,金玉无用而败德故也。先帝深鉴奢泰,务崇俭仆,至以纸绢为帐扆,铜铁为辔勒,府藏之金,裁给罢了,不复买积以费国资。逮景明之初,承升平之业,四境清晏,远迩来同。因而贡篚接踵,商估交入,诸所献纳,倍多于常,金玉常有馀,国用恒不敷。苟非为之分限,但恐岁计不充,自今请非要须者统统不受。”魏主纳之。

丙寅,魏大赦,改元正始。

十仲春,丙子,魏诏殿中郎陈郡袁翻等义定律令,彭城王勰等监之。

英使司马陆希道为露板,嫌其不精,命傅永改之。永不增文采,直为之摆设军事措置形要罢了,英深赏之,曰:“观此经算,虽有金城汤池,不能守矣。”初,南安惠王以预穆泰之谋,追夺爵邑。及英克义阳,乃复立英为中山王。

魏太傅、领司徒、录尚书北海王详,骄奢好声色,贪冒无厌,广营第舍,夺人居室,嬖昵摆布,地点拜托,中外嗟怨。魏主以其尊亲,恩礼无替,军国大事皆与参决,所奏请无不开允。魏主之初亲政也,以兵召诸叔,详与咸阳、彭城王共车而入,防方严固,高太妃大惧,乘车随而哭之。既得免,谓详曰:“自念不肯繁华,但使母子相保,与汝扫市为生耳。”及详再在朝,太妃不复念前事,专助详为贪虐。冠军将军茹皓,以巧思有宠于帝,常在摆布,传可门下奏事,弄权纳贿,朝野惮之,详亦附焉。皓娶尚书令高肇从妹,皓妻之姊为详从父安宁王燮之妃;祥焌于燮妃,由是与皓益相昵狎。直阁将军刘胄,本详所举荐,殿中将军常委贤以善养马,陈扫静掌栉,皆得幸于帝,与皓相表里,卖权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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