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孝宽上疏陈三策。其一曰:“臣在边积年,颇见间隙,不因际会,难以胜利。是以往岁出军,徒有劳费,功劳不立,由失时缘。何者?长淮之南,旧为膏壤,陈氏以破亡馀烬,犹能一举平之;齐人积年赴救,丧败而返。内离外叛,计极力穷,雠敌有衅,不成失也。今雄师若出轵关,方轨而进,兼与陈氏共为掎角,并令广州义旅出自三鸦,又募山南骁锐,沿河而下,复遣北山稽胡,绝其并、晋之路。凡此诸军,仍令各募关、河以外劲勇之士,厚其爵赏,使为前驱。岳动川移,雷骇电激,百道俱进,并趋虏庭。必当望旗奔溃,所向摧殄,一戎大定,实在此机。”
丁卯,周主还长安。
戊寅,周主还长安。
周太子伐吐谷浑,至伏俟城而还。
庚辰,齐以赵彦深为司徒,斛阿列罗为司空。
周主谓群臣曰:“朕去岁属有疾疹,遂不得克平逋寇。前入齐境,备见其情,彼之行师,殆同儿戏。况其朝廷昏乱,政由群小;百姓嗷然,朝不谋夕。天与不取,恐贻悔怨。前出河外,直为拊背,未扼其喉。晋州本高欢所起之地,镇摄要重,今往攻之,彼必来援;吾严军以待,击之必克。然后乘破竹之势,鼓行而东,足以穷其巢穴,混合文轨。”诸将多不肯行。帝曰:“机不成失。有沮吾军者,当以军法裁之!”
壬戌,以王玚为尚书左仆射,太子詹事吴郡陆缮为右仆射。
顷之,总与太子为长夜之饮,养良娣陈氏为女;太子亟微行,游总家。上怒,免总官。
丁丑,下诏伐齐,以柱国陈王纯、荥阳公司消难、郑公达奚震为前全军总管,越王盛、周昌公侯莫陈崇、赵王招为后全军总管。齐王宪帅众二万趋黎阳,随公杨坚、广宁公薛迥将舟师三万自渭入河,梁公侯莫陈芮帅众二万守太行道,申公李穆帅众三万守河阳道,常猴子于翼帅众二万出陈、汝。谊,盟之兄孙;震,武之子也。
周高祖谋伐齐,命边镇益储偫,加守兵;齐人闻之,亦增修守御。柱国于翼谏曰:“疆场相侵,互有胜负,徒损兵储,无益大计。不如戒严继好,使彼懈而无备,然后乘间,出其不料,一举可取也。”周主从之。
丁卯,以司空吴明彻为南兖州刺史。
丙寅,周主还长安。
冬,十月,己酉,周主自将伐齐,以越王盛、杞公亮、随公杨坚为右全军,谯王俭、大将军窦泰、广化公丘崇为左全军,齐王宪、陈王纯为前军。亮,导之子也。
戊申,樊毅克下邳、高栅等六城。
六月,壬辰,以尚书右仆射王玚为左仆射。
后轨因内宴上寿,捋帝须曰:“敬爱好老公,但恨后嗣弱耳。”先是,帝问右宫伯宇文孝伯曰:“吾儿比来何如?”对曰:“太子比惧天威,更无不对。”罢酒,帝责孝伯曰:“公常语我云:‘太子无过。’今轨有此言,公为诳矣。”孝伯再拜曰:“臣闻父子之际,人所难言。臣知陛下不能割慈忍爱,遂尔结舌。”帝知其意,沉默久之,乃曰:“朕已委公矣,公其勉之。”
周师入齐境,禁伐树践稼,犯者皆斩。丁未,周主攻河阴大城,拔之。齐王宪拔武济;进围洛口,拔东、西二城,放火焚浮桥,桥绝。齐永桥多数督太安傅伏,自永桥夜入中潬城。周人既克南城,围中氵单,二旬不下。洛州刺史独孤永业守金墉,周主自攻之,不克。永业通夜办马槽二千,周人闻之,觉得雄师且至而惮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