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,四月,庚申,突厥寇周幽州,杀掠吏民。
八月,丙寅,周主祀西郊;壬申,如同州。以大司徒杞公亮为安州总管,上柱国长孙览为大司徒,杨公王谊为大司空。丙戌,以永昌公椿为大司寇。
帝召宪僚属,使证成宪罪。参军勃海李纲,誓之以死,终无桡辞。有司以露车载宪尸而出,故吏皆散,唯李纲抚棺号恸,躬自瘗之,哭拜而去。
又杀上大将军王兴、上开府仪同大将军独孤熊、开府仪同大将军豆卢绍,皆素与宪亲善者也。帝既诛宪而知名,乃云与兴等谋反,时人谓之“伴死”。
太建十一年己亥,公元五七九年春,正月,癸巳,周主受朝于露门,始与群臣服汉、魏衣冠;大赦,改元大成。置四辅官:以大冢宰越王盛为大前疑,相州总管蜀公尉迟迥为大右弼,申公李穆为大左辅,大司马随公杨坚为大后承。
庚戌,周主封其弟元为荆王。
蒲月,己丑,周高祖帅诸军伐突厥,遣柱国原公姬愿、东平公神举等将兵五道俱入。
乙酉,大赦。
己未,葬武天子于孝陵,庙号高祖。既葬,诏表里公除,帝及六宫皆议即吉。京兆郡丞乐运上疏,觉得“葬期既促,事讫即除,太为汲汲。”帝不从。
初,帝谋取彭、汴,以问五兵尚书毛喜,对曰:“淮左新平,边民未辑。周氏始吞齐国,难与争锋。且弃舟艥之工,践车骑之地,去长就短,非吴人所便。臣愚觉得不若安民保境,寝兵结好,斯悠长之术也。”及明彻败,帝谓喜曰:“卿言验于今矣。”本日,召蔡景历,复觉得征南咨议参军。
丙子,射中军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淳于量为多数督,总水陆诸军事,镇西将军孙玚督荆、郢诸军,平北将军樊毅都督清口上至荆山缘淮诸军,宁远将军任忠都督寿阳、新蔡、霍州诸军,以备周。
又,居丧才逾年,即恣声乐,鱼龙百戏,常陈殿前,累日继夜,不知歇息;多聚美女以实后宫,增置位号,不成详录。游宴沉沦,或旬日不出,群臣请事者,皆因宦者奏之。因而乐运舆榇诣朝堂,陈帝八失:其一,觉得“大尊比来事多专断,不参诸宰辅,与众共之”。其二,“搜美女以实后宫,仪同以上女不准辄嫁,贵贱同怨”。其三,“大尊一入后宫,数日不出,所须闻奏,多附宦者”。其四,“下诏宽刑,未及半年,更严前制”。其五,“高祖斫雕为朴,崩未逾年,而遽穷奢丽”。其六,“徭赋下民,以奉俳优角抵”。其七,“上书字误者,即治其罪,杜献书之路”。其八,“玄象垂诫,不能咨诹善道,修布德政”。“若不革兹八事,臣见周庙不血食矣。”帝大怒,将杀之。朝臣惊骇,莫有救者。内史中大夫洛阳元岩汉曰:“臧洪同死,人犹愿之,况比干乎!若乐运不免,吾将与之俱毙。”乃诣阁请见,曰:“乐运不顾其死,欲以求名。陛下不如劳而遣之,以广圣度。”帝颇感悟。明日,召运,谓曰:“朕昨夜思卿所奏,实为忠臣。”赐御食而罢之。
三月,戊辰,周于蒲州置宫,废同州及长春二宫。
癸卯,周立皇子阐为鲁王。
玄月,乙巳,立方明坛于娄湖。戊申,以扬州刺史始兴王叔陵为王官伯,临盟百官。
以于智为柱国,封齐公,以赏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