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,十月,隋主如同州;癸亥,如蒲州。
吐谷浑可汗夸吕在位百年,屡因喜怒废杀太子。后太子惧,谋执夸吕而降;请兵于隋边吏,秦州总管河间王弘请以兵应之,隋主不准。太子谋泄,为夸吕所杀,复立其少子嵬王诃为太子。叠州刺史杜粲请因其衅而讨之,隋主又不准。
祯明元年丁未,公元五八七年春,正月,戊寅,大赦,改元。
仲春,丁巳,隋主朝日于东郊。
因而杨素、贺若弼及光州刺史高劢、虢州刺史崔仲方等争献平江南之策。仲方上书曰:“今唯须武昌以下,蕲、和、滁、方、吴、海等州,更帖精兵,密营度计;益、信、襄、荆、基、郢等州,速造舟楫,多张情势,为水战之具。蜀、汉二江是其上流,水路冲要,必争之所。贼虽于流头、荆门、延洲、公安、巴陵、隐矶、夏首、蕲口、湓城置船,然终聚汉口、峡口,以水战大决。若贼必以上流有军,令精兵赴援者,下贱诸将即须择便横渡;如拥众侵占,上江水军鼓行之前。彼虽恃九江、五湖之险,非德无觉得固;徒有三吴、百越之兵,无恩不能自主矣。”隋主以仲方为基州刺史。
帝遣兼散骑常侍王琬、兼通直散骑常侍许善心聘于隋,隋人留于客馆。琬等屡请还,不听。
十一月,己卯,大赦。
素帅水军东下,舟舻被江,旌甲曜日。素坐平乘大船,面貌宏伟,陈人望之,皆惧,曰:“清河公即江神也!”
帝安闲谓侍臣曰:“王气在此。齐兵三来,周师再来,无不摧败。彼何为者邪!”都官尚书孔范曰:“长江通途,古觉得限隔南北,本日虏军岂能飞渡邪!边将欲作功绩,妄言事急。臣每患官卑,虏若渡江,臣定作太尉公矣!”或妄言北军马死,范曰:“此是我马,何为而死!”帝笑觉得然,故不为深备,奏伎、纵酒、赋诗不辍。
己未,隋置淮南行省于寿春,以晋王广为尚书令。
及隋军临江,间谍骤至,宪等殷勤奏请,至于再三。文庆曰:“元会将逼,南郊之日,太子多从;今若出兵,事便废阙。”帝曰:“今且出兵,若北边无事,因以水军从郊,何为不成!”又曰:“如此则声闻邻境,便谓国弱。”后又以货动江总,总内为之游说。帝重违其意,而迫群官之请,乃令付外详议。总又抑宪等,由是议久不决。
吴兴章华,好学,善属文。朝臣以华素无伐阅,竞排诋之,除大市令。华郁郁不得志,上书极谏,略曰:“昔高祖南平百越,北诛逆虏,世祖东定吴会,西破王琳,高宗光复淮南,辟地千里,三祖之功勤亦至矣。陛下即位,于今五年,不思先帝之艰巨,不知天命之可畏;溺于嬖宠,惑于酒色;祠七庙而不出,拜三妃而临轩;老臣老将弃之草泽,谄佞谗邪升之朝廷。今疆场日蹙,隋军压境,陛下如不改弦易张,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!”帝大怒,本日斩之。
秋,七月,己丑,隋卫昭王爽卒。
三月,甲戌,隋遣兼散骑常侍程尚贤等来聘。
是行也,内史令李德林以疾不从,隋主自同州敕书追之,与议伐陈之计。及还,帝顿时举鞭南指曰:“待平陈之日,以七宝装严公,使自山以东无及公者。”
八月,隋主征梁主入朝。梁主帅其群臣二百馀人发江陵;庚申,至长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