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,帝西巡,遣侍御兄韦节召西突厥处罗可汗,令与车驾会大斗拔谷,国人不从,处罗谢使者,辞以他故。帝大怒,无如之何。会其酋长射匮遣使来求婚,裴矩因奏曰:“处罗不朝,恃强大耳。臣请以计弱之,分裂其国,即易制也。射匮者,都六之子,达头之孙,世为可汗,君临西面,今闻其渎职,从属处罗,故遣使来以结援耳,愿厚礼其使,拜为大可汗,则突厥势分,两从我矣。”帝曰:“公言是也。”因遣矩朝夕至馆,微讽谕之。帝于仁风殿召其使者,言处罗不顺之状,称射匮向善,吾将立为大可汗,令出兵诛处罗,然后为婚。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枚以赐射匮,因谓之曰:“此事件速,使疾如箭也。”使者返,途径处罗,处罗爱箭,将留之,使者谲而得免。射匮闻而大喜,发兵袭处罗;处罗大败,弃老婆,将摆布数千骑东走,缘道被劫,寓于高昌,东保时罗漫山。高昌王黮伯雅上状。帝遣裴矩与向氏亲要摆布驰至玉门关晋昌城,晓谕处罗使入朝。十仲春,己未,处罗来朝于临朔宫,帝大悦,接以殊礼。帝与处罗宴,处罗顿首,谢入见之晚。帝以温言慰芝之,备设天下珍膳,盛陈歌女,罗绮丝竹,眩曜耳目,然处罗终有怏怏之色。

初,嵩高羽士潘诞自言三百岁,为帝合炼金丹。帝为之作嵩阳观,华屋数百间,以童男童女各一百二十人充给使,位视三品;常役数千人,所费巨万。云金丹利用石胆、石髓,发石工凿嵩高大石深百尺者数十处。凡六年,丹不成。帝诘之,诞对以“无石胆、石髓,若得童男女胆髓各三斛六斗,能够代之。”帝怒,锁诣涿郡,斩之。且死,语人曰:“此乃天子无福,值我兵解时至,我应生梵摩天”云。

山东、河南大水,漂没三十馀郡。冬,十月,乙卯,底柱崩,偃河逆流数十里。

仲春,己未,上升钓台,临杨子津,大宴百僚。乙亥,帝自江都行幸涿郡,御龙舟,渡河入永济渠,仍敕选部、门下、内史、御史四司之官于前船选补,其受选者三千余人,或徒步随船三千馀里,不得处罚,冻馁疲顿,因此致死者什一二。

世充本西域胡人,姓支氏。父收,幼从其母嫁王氏,因冒其姓。世充性谲诈,有口辩,颇涉书传,好兵法,习律令。帝数幸江都,世充能服侍色彩为恭维,雕饰池台,奏献珍物,由是有宠。

冬,十仲春,己未,文安宪侯牛弘卒。弘刻薄恭俭,学术精博,隋室旧臣,始终信赖,悔吝不及者,唯弘一人罢了。弟弼,好酒而,尝因醉射杀弘驾车牛。弘来还宅,其妻迎谓之曰:“叔射杀牛。”弘无所怪问,直答云:“作脯。”坐定,其妻又曰:“叔忽射杀牛,大是异事!”弘曰:“已知之矣。”色彩自如,读书不辍。

帝自去岁谋讨高丽,诏山东置府,令养马以供军役。又发民夫运米,积于泸河、怀远二镇,车牛往者皆不返,士卒灭亡过半,耕稼失时,田畴多荒。加上饥荒,谷价踊贵,东北边尤甚,斗米直数百钱。所运米或粗恶,令民籴而偿之。又发鹿车夫六十馀万,二人共推米三石,道途险远,不敷充餱粮,至镇,无可输,皆惧罪逃亡。重以官吏贪残,人缘侵渔,百姓困穷,财力俱竭,安居则不堪冻馁,死期交急,剽掠则犹得延生,因而始相聚为群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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