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败处去塞百馀里,边塞以闻。上欲陵死战;后闻陵降,上怒甚,责问陈步乐,步乐他杀。群臣皆罪陵,上以问太史令司马迁,迁盛言:“陵事亲孝,与士信,常奋不顾身以徇国度之急,其素所畜积也,有国士之风。今发难一不幸,全躯保老婆之臣随而媒蘖其短,诚可痛也!且陵提步兵不满五千,深蹂兵马之地,抑数万之师,虏救死扶伤不暇,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,转斗千里,矢尽道穷,士张空弮,冒白刃,北首争死敌,得人之死力,虽古名将不过也。身虽陷败,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。彼之不死,宜欲恰当以报汉也。”上以迁为诬罔,欲沮贰师,为陵游说,下迁腐刑。

初,李广有孙陵,为侍中,善骑射,爱人下士。帝觉得有广之风,拜骑都尉,使将丹杨、楚人五千人,教射酒泉、张掖以备胡。及贰师击匈奴,上诏陵,欲使为贰师将辎重,陵叩首自请曰:“臣所将屯边者,皆荆楚懦夫奇材剑客也,力扼虎,射射中,愿得自当一队,到兰干山南以分单于兵,毋令专向贰师军。”上曰:“将恶相属邪!吾发军多,无骑予女。”陵对:“无所事骑,臣愿以少击众,步兵五千人涉单于庭。”上壮而许之。因诏路博德将兵半道迎陵军。博德亦羞为陵后距,奏言:“方秋,匈奴马肥,未可与战,愿留陵至春俱出。”上怒,疑陵悔不欲出而教博德上书,乃诏博德引兵击匈奴于西河。诏陵以玄月发,出遮虏障,至东浚稽山南龙勒水上,盘桓观虏,即亡所见,还,抵受降城休士。陵因而将其步兵五千人,出居延,北行三旬日,至浚稽山止营,举图所过山川地形,使麾下骑陈步乐还以闻。步乐召见,道陵将率得士死力,上甚悦,拜步乐为郎。

汉复使因酐杅将军敖出西河,与强弩都尉路博德会涿涂山,无所得。

单于使卫律治其事。张胜闻之,恐前语发,以状语武。武曰:“事如此,此必及我,见犯乃死,重负国。”欲他杀。胜、惠共止之。虞常果引张胜。单于怒,召诸朱紫议,欲杀汉使者。左伊秩訾曰:“即谋单于,何故复加!宜皆降之。”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。武谓惠等:“屈节辱命,虽生,何脸孔以归汉!”引佩刀自刺。卫律惊,自抱持武,驰召医,凿地为坎,置煴火,覆武其上,蹈其背以出血。果断气,半日复息。惠等哭,舆归营。单于壮其节,朝夕遣人候问武,而收系张胜。

是岁,以匈奴降者介和王成娩为开陵侯,将楼兰国兵击车师;匈奴遣右贤王将数万骑救之,汉兵倒霉,引去。

是岁,济南太守王卿为御史大夫。

天雨白氂。

陵至浚稽山,与单于相值,骑可三万围陵军,军居两山间,以大车为营。陵引士出营外为陈,前行持戟、盾,后行持弓、弩。虏见汉军少,直前就营。陵搏战攻之,千弩俱发,应弦而倒。虏还走上山,汉军追击杀数千人。单于大惊,召左、右地兵八万馀骑攻陵。陵且战且引南行,数日,抵山谷中,连战,士卒中矢伤,三创者载辇。两创者将车,一创者持兵战,复斩首三千馀级。引兵东南,循故龙城道行四五日,抵大泽葭苇中,虏从上风放火,陵亦令军中放火以自救。南行至山下,单于在南山上,使其子将骑击陵。陵军步斗树木间,复杀数千人,因发连弩射单于,单于下走。是日捕得虏,言“单于曰:‘此汉精兵,击之不能下,日夜引吾南近塞,得无有伏兵乎?’诸当户君长皆言:‘单于自将数万骑击汉数千人不能灭,后无以复使边臣,令汉益轻匈奴。复力战山谷间,尚四五十里,得高山,不能破,乃还。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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