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,十一月,癸卯,命天官尚书韦待价为燕然道行军大总管,以讨突厥。初,西突厥兴昔亡、继往绝可汗既死,十姓无主,部落多散亡,太后乃擢兴昔亡之子左豹韬卫翊府中郎将元庆为左玉钤卫将军,兼崐陵都护,袭兴昔亡可汗押出咄陆部落。

蒲月,丙午,以裴居道为内史。纳言王德真流象州。

壬戌,制表里九品以上及百姓,咸令自举。

丙辰,迁庐陵王于房州。

十仲春,刘景先又贬吉州员外长史,郭待举贬岳州刺史。

戊辰,文昌左相、同凤阁鸾台三品乐城文献公刘仁轨薨。

秋,玄月,丁未,以西突阙继往绝可汗之子斛瑟罗为右玉钤卫将军,袭继往绝可汗押五弩失毕部落。

朝士有左迁诣宰相自诉者,内史骞味道曰:“此太后处罚。”同中书门下三品刘祎之曰:“缘坐改官,由臣下奏请。”太后闻之,夏,四月,丙子,贬味道为青州刺史,加祎之太中大夫。谓侍臣曰:“君臣同体,岂得归恶于君,引善自取乎!”

垂拱二年丙戌,公元六八六年春,正月,太后下诏复政于天子。睿宗知太后非诚恳,奉表固让;太后复临朝称制。辛酉,赦天下。

癸未,突厥寇代州;淳于处平引兵救之,至忻州,为突厥所败,死者五千馀人。

己酉,以冬官尚书苏良嗣为纳言。

仲春,辛未朔,日有食之。

敬业之起也,名敬猷将兵五千,循江西上,略地和州。前弘文馆直学士历阳高子贡帅乡里数百人拒之,敬猷不能西。以功拜朝散大夫、成均助教。

乙巳,以春官尚书武承嗣、秋官尚书裴居道、右肃政大夫韦思谦并同凤阁鸾台三品。

太后以夏州都督王方翼与务挺连职,素相亲善,且废后近属,征下狱,流崖州而死。

有胡人索元礼,知太后意,因告发召见,擢为游击将军,令案制狱。元礼性残暴,推一人必令引数十百人,太后数召见犒赏以张其权。因而尚书都事长安周兴、万年人来俊臣之徒效之,纷繁继起。兴累迁至秋官侍郎,俊臣累迁至御史中丞,相与私畜恶棍数百人,专以告发为事;欲陷一人,辄令数处俱告,事状如一。俊臣与司刑评事洛阳万国俊共撰《罗织经》数千言,教其徒收罗无辜,织成反状,构造安插,皆有支节。太后得告发者,辄令元礼等推之,竞为讯囚酷法,作大枷,有“定百脉”、“突地吼”、“死猪愁”、“求破家”、“反是实”等名号,或以椽关手足而转之,谓之“凤皇晒翅”;或以物绊其腰,引枷向前,谓之“驴驹拔撅”;或使跪捧枷,累甓其上,谓之“神仙献果”;或使立高木之上,引枷尾向后,谓之“玉女登梯”;或倒悬石缒其首,或以醋灌鼻,或以铁圈毂其首而加楔,至有脑裂髓出者。每得囚,辄先陈其械具以示之,皆颤栗流汗,望风自诬。每有赦令,俊臣辄令狱卒先杀重囚,然后宣示。太后觉得忠,益宠任之。中外畏此数人,甚于虎狼。

秋,七月,己酉,以文昌左丞魏玄同为鸾台侍郎、同凤阁鸾台三品。诏自今祀六合,高祖、太宗、高宗皆配坐;用凤阁舍人元万顷等之议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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