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常博士唐绍以武氏昊陵、顺陵置守户五百,与昭陵数同,梁宣王、鲁忠王墓守户多于亲王五倍,韦氏褒德庙卫兵多于太庙,上疏请量淘汰;不听。绍,临之孙也。

八月,己酉,以李峤同中书门下三品,韦安石为侍中,萧至忠为中书令。

壬辰,命纪处讷持节巡抚关内道,岑羲河南道,张嘉福河北道。

戊寅,以礼部尚书韦温为太子少保、同中书门下三品,太常卿郑愔为吏部尚书、同平章事。温,皇后之兄也。

玄月,戊辰,以苏瑰为右仆射、同中书门下三品。

己卯,上宴近臣,国子祭酒祝钦明自请作《八风舞》,点头转目,备诸丑态;上笑。钦明素以儒学闻名,吏部侍郎卢藏用私谓诸学士曰:“祝公《五经》,扫地尽矣!”

六月,右仆射、同中书门下三品杨再思薨。

是岁,关中饥,米斗百钱。运山东、江、淮谷输京师,牛死什八九。群臣多请车驾复幸东都,韦后家本杜陵,不乐东迁,乃使巫觋彭君卿等说上云:“今岁倒霉东行。”后复有言者,上怒曰:“岂有逐粮天子邪!”乃止。

乙亥,吐蕃赞普遣其大臣尚赞咄等千馀人逆金城公主。河南道梭巡使、监察御史宋务光,以“于时食实封者凡一百四十馀家,应出封户者凡五十四州,皆割上腴之田,或一封分食数州;而承平、安乐公主又取高资多丁者,刻剥过苦,应充封户者甚于征役;滑州地出绫缣,人多趋射,尤受其弊,人多逃亡;请稍分封户散配馀州。又,征封使者滋扰公私,请附租庸,每年送纳。”上弗听。

时流人皆放还,均州刺史谯王重福独不得归,乃上表自陈曰:“陛下焚柴展礼,郊祀上玄,百姓并得赦除,赤子偏加摈斥,皇天平分之道,固若此乎!天下之人闻者为臣流涕。况陛下慈念,岂不愍臣栖遑!”表奏,不报。

上命纪处讷送金城公主适吐蕃,处讷辞;又命赵彦昭,彦昭亦辞。丁丑,命左骁卫大将军杨矩送之。己卯,上自送公主至始平;仲春,癸未,还宫。公主至吐蕃,赞普为之别筑城以居之。

初,则天之世,长安城东隅民王纯家井溢,浸成大池数十顷,号隆庆池。相王子五王列第于其北,望气者言:“常郁郁有帝王气,比日尤甚。”乙未,上幸隆庆池,结彩为楼,宴侍臣,泛舟戏象以厌之。

甲午,上幸骊山温汤;庚子,幸韦嗣立庄舍。以嗣立与周高士韦敻本家,赐爵清闲公。嗣立,皇后之疏属也。由是顾赏尤重。乙巳,还宫。

庚戌,上御梨园毯场,命文武三品以上抛毯及分朋拔河。韦巨源、唐休瓃朽迈,随縦踣地,久之不能兴;上及皇后、妃、主临观,大笑。

时政出多门,滥官充满,人觉得三无坐处,谓宰相、御史及员外官也。韦嗣立上疏,觉得:“比者造寺极多,务取崇丽,大则用钱百数十万,小则三五万,无虑所费千万以上,人力劳弊,叹恨盈路。佛之为数,要在降伏身心,岂雕画土木,相夸绚丽!万一水旱为灾,蛮夷构患,虽龙象如云,将何救哉!又,食封之家,其数甚众,昨问户部,云用六十馀万丁;一丁绢两匹,凡百二十馀万匹。臣顷在太府,每岁庸绢,多不过百万,少则六七十万匹,比之封家,所入殊少。夫有佐命之勋,始可分茅胙土。国初,功臣食封者不过三二十家,今以恩泽食封者乃逾百数;国度租赋,太半私门,私门有馀,徒益豪侈,公家不敷,坐致忧危,制国之方,岂谓为得!封户之物,诸家自征,僮仆依势,陵轹州县,多索裹头,转行贸易,滋扰驱迫,不堪其苦。不若悉计丁输之太府,使封家于左藏受之,于事为愈。又,员外置官,数倍正阙,曹署典吏,困于祗承,府库仓储,竭于资奉。又,刺史、县令,近年以来,不存简择,京官有犯及名誉下者方遣刺州,吏部选人,衰耄无手笔者方补县令。以此理人,何由率化!望自今应除三省、两台及五品以上清望官,皆先于刺史、县令当选用,则天下理矣。”上弗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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