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吏部尚书萧至忠为中书令。
辛酉,沙陀金山遣使入贡。沙陀者,处月之别种也,姓朱邪氏。
蒲州刺史萧至忠自托于承平公主,公主引为刑部尚书。华州长史蒋钦绪,其妹夫也,谓之曰:“如子之才,何忧不达!勿为非分妄求。”至忠不该。钦绪退,叹曰:“九代卿族,一举灭之,可哀也哉!”至忠素有雅望,尝自公主第门出,遇宋瓃,瓃曰:“非所望于萧君也。”至忠笑曰:“善乎宋生之言!”遽策马而去。
秋,七月,彗星出西方,经轩辕入太微,至于大角。
是时,宰相多承平公主之党,刘幽求与右羽林将军张暐谋以羽林兵诛之,使暐密言于上曰:“窦怀贞、崔湜、岑羲皆因公主得进,日夜为谋不轨。若不早图,一旦事起,太上皇何故得安!请速诛之。臣已与幽求定计,惟俟陛下之命。”上深觉得然。暐泄其谋于侍御史邓光宾,上大惧,遽列上其状。丙辰,幽求下狱。有司奏:“幽求等诽谤骨肉,罪当死。”上为言幽求有大功,不成杀。癸亥,流幽求于封州,张暐于峰州,光宾于绣州。
八月,庚子,玄宗即位,尊睿宗为太上皇。上皇自称曰朕,命曰诰,五日一受朝于太极殿。天子自称曰予,命曰制、敕,日受朝于武德殿。三品以上除授及大刑政决于上皇,馀皆决于天子。
尚书左丞卢藏用指终南山谓承祯曰:“此中大有佳处,何必露台!”承祯曰:“以愚观之,此乃官吏之疾径耳!”藏用尝隐终南,则天时征为左拾遗,故承祯言之。
初,崔湜为襄州刺史,密与谯王重福黄历,重福遗之金带。重福败,湜当死,张说、刘幽求营护得免。既而湜附承平公主,与公主谋罢说政事,以左丞分司东都。及幽求流封州,湜讽广州都督周利贞,使杀之。桂州都督景城王晙知其谋,留幽求不遣。利贞屡移牒索之,晙不该,利贞以闻。湜屡逼晙,使遣幽求,幽求谓晙曰:“公拒在朝而保流人,势不能全,徒仰累耳。”固请诣广州,晙曰:“公所坐非可绝于朋友者也。晙因公开罪,无所恨!”竟逗留不遣。幽求由是得免。
癸卯,上幸新丰,猎于骊山之下。
开元元年癸丑,公元七一三年春,正月,乙亥,诰:“卫士自今二十五入军,五十免;羽林飞骑并以卫士简补。”
以刘幽求为右仆射、同中书门下三品,魏知古为侍中,崔湜为检校中书令。
御史中丞和逢尧摄鸿胪卿,使于突厥,说默啜曰:“处密、坚昆闻可汗结昏于唐,皆当归附。可汗何不袭唐冠带,使诸胡知之,岂不美哉!”默啜承诺,明日,襩头、衣紫衫,南向再拜,称臣,遣其子杨我支及国相随逢尧入朝,十一月,戊寅,至京师。逢尧以奉使功,迁户部侍郎。
玄宗至道大圣大明孝天子上之上
戊子,幸浐东,耕籍田。
十仲春,刑部尚书李日知请致仕。
初,河内王琚预于王同皎之谋,逃亡,佣书于江都。上之为太子也,琚还长安,选补诸暨主簿,过谢太子。琚至廷中,故徐行高视,宦者曰:“殿下在帘内。”琚曰:“何谓殿下?当今独占承平公主耳!”太子遽召见,与语,琚曰:“韦庶人弑逆,民气不平,诛之易耳。承平公主,武后之子,凶猾非常,大臣多为之用,琚窃忧之。”太子引与同榻坐,泣曰:“主上同气,唯有承平,言之恐伤主上之意,不言为患日深,为之何如?”琚曰:“天子之孝,异于匹夫,当以安宗庙社稷为事。盖主,汉昭帝之姊,自幼扶养,有罪犹诛之。为天下者,岂顾末节!”太子悦曰:“君有何艺,可与寡人游?”琚曰:“能飞炼、诙嘲。”太子乃奏为詹事府司直,日与游处,累迁太子中舍人;及即位,觉得中书侍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