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蕃还至凤翔,节度使孙志直闭城把守,吐蕃围之数日。镇西节度使马璾闻车驾幸陕,将精骑千馀自河西入赴难;转斗至凤翔,值吐蕃围城,璾帅众持满外向,突入城中,不解甲,背城出战,单骑先士卒奋击,俘斩千计而归。明日,虏复逼城请战,璾开悬门以待之。虏引退,曰:“此将军不吝死,宜避之。”遂去,居于原、会、成、渭之地。

辛巳,上至陕,百官稍有至者。郭子仪引三十骑自御宿川循山而东,谓王延昌曰:“六军将士逃溃者多在商州,今速往收之,并发武关防兵,数白天,北出蓝田以向长安,吐蕃必遁。”过蓝田,遇元帅都虞候臧希让、凤翔节度使高升,得兵近千人。子仪与延昌谋曰:“溃兵至商州,官吏必窜匿而人乱。”使延昌自直径入商州抚谕之。诸将方纵兵暴掠,闻子仪至,皆大喜服从。子仪恐吐蕃逼乘舆,留军七盘,三日乃行,比至商州,行出兵,并武关防兵合四千人,军势稍振。子仪乃泣谕将士以共雪国耻,取长安,皆感激受束缚。子仪请太子来宾第五琦为粮料使,给军食。上赐子仪诏,恐吐蕃东出潼关,征子仪诣行在。子仪表称:“臣不收都城无以见陛下,若出兵蓝田,虏必不敢东向。”上许之。鄜坊节度判官段秀实说节度使白孝德引兵赴难,孝德本日大肆,南趣京畿,与蒲、陕、商、华合势进击。

初,仆固怀恩受诏与回纥可汗相见于太原;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以可汗乃怀恩婿,恐其同谋袭军府,闭城自守,亦不犒师。及史朝义既平,诏怀恩送可汗出塞,来往过太原,云京亦闭城不与相闻。怀恩怒,具表其状,不报。怀恩将朔方兵数万屯汾州,使其子御史大夫玚将万人屯榆次,裨将李光逸等屯祈县,李怀光等屯晋州,张维岳等屯沁州。怀光,本勃海靺韍也,姓茹,为朔方将,以功赐姓。

中使骆奉仙至太原,云京厚结之,为言怀恩与回纥连谋,反状已露。奉仙还,过怀恩,怀恩与饮于母前,母数让奉仙曰:“汝与吾儿约为兄弟,今又亲云京,何两面也!”酒酣,怀恩起舞,奉仙赠以缠头彩。怀恩欲酬之,曰:“来日端五,当更乐饮一日。”奉仙固请行,怀恩匿其马,奉仙谓摆布曰:“朝来责我,又匿我马,将杀我也。”夜,逾垣而走;怀恩惊,遽以其马追还之。八月,癸未,奉仙至长安,奏怀恩谋反;怀恩亦具奏其状,请诛云京、奉仙;上两无所问,优诏和解之。

子仪闲废日久,部曲离散,至是募集,得二十骑而行,至咸阳,吐蕃帅吐谷浑、党项、氐、羌二十馀万众,满盈数十里,已自司竹园渡渭,循山而东。子仪使判官中书舍人王延昌入奏,请益兵,程元振遏之,竟不召见。癸酉,渭北行营兵马使吕月将将精卒二千,破吐蕃于眛厔之西。乙亥,吐蕃寇眛厔,月将复与力战,兵尽,为虏所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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