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蕃陷松、维、保三州及云山新筑二城,西川节度使高适不能救,因而剑南西山诸州亦入于吐蕃矣。

程元振既获咎,归三原,闻上还宫,衣妇人服,私入长安,复规任用,京兆府擒之以闻。

丙午,遣检校刑部尚书颜真卿宣慰朔方行营。上之在陕也,真卿请奉诏召仆固怀恩,上不准。至是,上命真卿说谕怀恩入朝。对曰:“陛下在陕,臣往,以忠义责之,使之赴难,彼犹有可来之理;今陛下还宫,彼进不成勤王,退不能释众,召之,庸肯至乎!且言怀恩反者,独辛云京、骆奉仙、李抱玉、鱼朝恩四人耳,自外群臣皆言其枉。陛下不若以郭子仪代怀恩,可不战而服也。”时汾州别驾李抱真,抱玉之从父弟也,知怀恩有异志,脱身归京师。上方以怀恩为忧,召见抱真问计,对曰:“此不敷忧也。朔方将士思郭子仪,如后辈之思父兄。怀恩欺其众云‘郭子仪已为鱼朝恩所杀’,众信之,故为其用耳。陛下诚以子仪领朔方,彼皆不召而来耳。”上然之。

戊辰,杨绾上贡举条目:秀才问经义二十条,对策五道;国子监举人,令博士荐于祭酒,祭酒试通者升之于省,如乡贡法。明法,委刑部测验。或觉得明经、进士,行之已久,不成遽改。事虽不可。识者是之。

骠骑大将军、判元帅行军司马程元振擅权自恣,人畏之甚于李辅国。诸将有大功者,元振皆忌疾欲害之。吐蕃犯境,元振不以时奏,致上狼狈出幸。上发诏征诸道兵,李光弼等皆忌元振居中,莫有至者,中外咸切齿而莫敢发言。太常博士柳伉上疏,觉得:“犬戎犯关度陇,不血刃而入京师,劫宫闱,焚陵寝,军人无一人力战者,此将帅叛陛下也。陛下疏元功,委近习,日引月长,以成大祸,群臣在廷,无一人犯颜回虑者,此公卿叛陛下也。陛下始出都,百姓填然,夺府库,相殛毙,此三辅叛陛下也。自十月朔召诸道兵,尽四旬日,无只轮入关,此四方叛陛下也。表里离叛,陛下以本日之势为安邪,危邪?若觉得危,岂得高枕,不为天下讨罪人乎!臣闻良医疗疾,当病饮药,药不当病,犹无益也。陛下视令日之病,何繇至此乎?必欲存宗庙社稷,独斩元振首,驰告天下,悉出内使隶诸州,持神策兵付大臣,然后削尊号,下诏引咎,曰:‘天下其许朕改过改过,宜即募士西赴朝廷;若以朕恶未悛,则帝王大器,敢妨圣贤,其听天下所往。’如此,而兵不至,人不感,天下不平,臣请阖门寸斩以谢陛下。”上以元振尝有庇护功,十一月,辛丑,削元振官爵,放归田里。

癸卯,合剑南东、西川为一道,以黄门侍郎严武为节度使。

王甫自称京兆尹,聚众二千馀人,署置官属,暴横长安中。壬寅,郭子仪至浐水西,甫按兵不出。或谓子仪,城不成入。子仪不听,引三十骑徐进,令人传呼召甫;甫失据,出迎拜伏,子仪斩之,其兵尽散。白孝德与邠宁节度使张蕴琦将兵屯畿县,子仪召之入城,京畿遂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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