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始命骆元光屯潘原,韩游瑰屯洛口,觉得瑊援。元光谓瑊曰:“潘原距盟所且七十里,私有急,元光何从知之!请与公俱。”瑊以诏指固止之。元光不从,与瑊连营相次,距明所三十馀里。元光壕栅深固,瑊壕栅皆可逾也。元光伏兵于营西,韩游瑰亦遣五百骑伏于其侧,曰:“如有变,则汝曹西趣柏泉以分其势。”尚结赞与瑊约,各以甲士三千人列于坛之东西,常服者四百人从至坛下,辛未,将盟,尚结赞又请各遣游骑数十更相觇索,瑊皆许之。吐蕃伏精骑数万于坛西,游骑贯穿唐军,出入无禁。唐骑入虏军,悉为所擒,瑊等皆不知,入幕,易号衣。虏伐鼓三声,大噪而至,杀宋奉朝即是幕中。瑊自幕后出,偶得它马乘之,伏魆入其衔,驰十馀里,衔方及马口,故矢过其背而不伤。唐将卒皆东走,虏纵兵追击,或杀或擒之,死者数百人,擒者千馀人,崔汉衡为虏骑所擒。浑瑊至其营,则将卒皆遁去,营空矣。骆元光发伏成陈以待之,虏追骑愕眙。瑊入元光营,追骑顾见邠宁军西驰,乃还。元光以辎重资瑊,与瑊收散卒,勒兵整陈而还。

是日上临朝,谓诸相曰:“本日和戎停战,社稷之福。”马燧曰:“然。”柳浑曰:“蛮夷,豺狼也,非盟誓可结。本日之事,臣窃忧之!”李晟曰:“诚如浑言。”上变色曰:“柳浑墨客,不知边计;大臣亦为此言邪!”皆伏地顿首谢,因罢朝。是夕,韩游瑰表言:“虏劫盟者,兵邻近镇。”上大惊,街递其表以示浑。明旦,谓浑曰:“卿墨客,乃能料敌如此其审乎!”上欲出幸,以避吐蕃,大臣谏而止。

初,张延赏在西川,与东川节度使李叔明有隙。上入骆谷,值霖雨,道涂步队滑,卫士多亡归朱泚,叔明之子升及郭子仪之子曙,令狐彰之子建等六人,恐有奸人危乘舆,相与啮臂为盟,着行滕、钉革奚,更鞚上马乃至梁州,别人皆不得近。及还长安,上皆觉得禁卫将军,宠遇甚厚。张延赏知升私出入郜国大长公主第,密以白上。上谓李泌曰:“郜国已老,升幼年,何为如是!殆必有故,卿宜察之。”泌曰:“此必有欲摆荡东宫者。谁为陛下言之?”上曰:“卿勿问,第为朕察之。”泌曰:“必延赏也。”上曰:“何故知之?”泌具为上言二人之隙,且曰:“升承恩顾,典禁兵,延赏无以诽谤,而郜国乃太子萧妃之母也,故欲以此陷之耳。”上笑曰:“是也。”泌因请除升它官,勿令宿卫以远嫌。

左仆射、同平章事张延赏薨。

时关东防秋兵大集,国用不充。李泌奏:“自变两税法以来,藩镇、州、县多违法剥削。继以朱泚之乱,争榷率、征罚觉得军资,点募自防。泚既平,自惧违法,匿不敢言。请遣使以诏旨赦其罪,但令革正,自非于法应留使、留州以外,悉输京师。其官典逋负,可征者征之,难征者释之,以示广大。敢有隐没者,重设告赏之科而罪之。”上喜曰:“卿策甚长,然立法太宽,恐所得无几!”对曰:“兹事臣固熟思之,宽则获多而速,急则获少而迟。盖以宽则人喜于免罪而乐输,急则竞为蔽匿,非推鞫不能得实在,财不敷济本日之急而皆入于奸吏矣。”上曰:“善!”以度支员外郎元友直为河南、江、淮南句勘两税钱帛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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