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午,诏废枢密院,其职事皆入于崇政院,以知院事敬翔为院使。

楚王殷遣兵会吉州刺史彭□攻洪州,不克。

镇海节度判官罗隐说吴王閔发兵讨梁,曰:“纵无胜利,犹可退保杭、越,自为东帝;何如交臂事贼,为终古之羞乎!”閔始以隐为不遇于唐,必有怨心,及闻其言,虽不能用,心甚义之。

庚戌,梁王始御金祥殿,受百官称臣,下书称教令,自称曰寡人。辛亥,令诸笺、表、簿、籍皆去唐年号,但称月、日。丙辰,张文蔚等至大梁。

以宣武掌书记、太府卿敬翔知崇政院事,以备参谋,参谋议,于禁中承上旨,宣于宰相而行之。宰相非进对时有所奏请及已受旨应复请者,皆具记事因崇政院以闻,得旨则复宣于宰相。翔为人沉深,有智略,在幕府三十馀年,军谋、民政,帝一以委之。翔经心勤奋,日夜不寐,自言惟顿时乃得歇息,帝性暴戾难近,人莫能测,惟翔能识其意趣。或有所不成,翔何尝显言,但微示持疑;帝意已悟,多为之改易。禅代之际,翔谋居多。

渥居丧,日夜酣饮作乐,然十围之烛以击球,一烛费钱数万。或单骑出游,从者驰驱门路,不知所之。左、右牙批示使张颢、徐温泣谏,渥怒曰:“汝谓我鄙人,何不杀我自为之!”二人惧。渥选懦夫,号“东院马军”,广署亲信为将吏;所署者恃势骄横,陵蔑勋旧。颢、温潜谋反叛。渥父行密之世,有亲军数千,营于牙城以内,渥迁出于外,以其地为射场,颢、温由是无所惮。渥之镇宣州也,命批示使朱思勍、范思从、陈璠将亲兵三千;及嗣位,召归广陵。颢、温使三将从秦裴击江西,因戍洪州,诬以谋叛,命别将陈祐往诛之。祐间道兼行,六日至洪州,微服怀短兵径入秦裴帐中,裴大惊,祐告之故,乃召思勍等喝酒,祐数思勍等罪,执而斩之。渥闻三将死,益忌颢、温,欲诛之。丙戍,渥晨视事,颢、温帅牙兵二百,露刃直入庭中,渥曰:“尔思欲杀我邪?”对曰,“非敢然也,欲诛王摆布乱政者耳!”因数渥所亲信十馀人之罪,曳下,以铁楇击杀之,谓之“兵谏”。诸将不与之同者,颢、温稍以法诛之,因而军政悉归二人,渥不能制。

乙亥,下制削夺李克用官爵。是时,惟河东、凤翔、淮南称“天祐”,西川称“天复”年号。馀皆禀梁正朔,称臣奉贡。蜀王与弘农王移檄诸道,云欲与岐王、晋王会兵兴复唐室,卒无应者。蜀王乃谋称帝,下教谕统内吏民;又遗晋王书云:“请各帝一方,俟朱温既平,乃访唐宗室立之,退归藩服。”晋王答信不准,曰:“誓于此生靡敢失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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