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,十月,丙午,汉主毒杀镇王弘泽于邕州。

敕天下籍乡兵,每七户共出兵械资一卒。

丁亥,邺都留守张从恩上言:“赵延照虽据贝州,麾下兵皆久客思归,宜速进军攻之。”诏以从恩为贝州行营都摆设,督诸将击之。辛卯,从恩奏赵延照放火大掠,弃城而遁,屯于瀛、莫,阻水自固。

契丹伪弃元城去,伏精骑于古顿丘城,以俟晋军与恒、定之兵合而击之。邺都留守张从恩屡奏虏已遁去;雄师欲进追之,会霖雨而止。契丹设伏旬日,人马饥疲。赵延寿曰:“晋军悉在河上,畏我锋锐,必不敢前,不如即其城下,四合攻之,夺其浮梁,则天下定矣。”契丹主从之,三月,癸酉朔,自将兵十馀万陈于澶州城北,东西横掩城之两隅,登城望之,不见其际。高行周前军在戚城之南,与契丹战,自午至晡,互有胜负。契丹主以精兵当中军而来,帝亦出陈以待之。契丹主瞥见晋军之盛,谓摆布曰:“杨光远言晋兵半已馁死,今何其多也!”以精骑摆布略陈,晋军不动,万弩齐发,飞矢蔽地。契丹稍却;又攻晋陈之东偏,不克。苦战至暮,两军死者不成胜数。昏后,契丹引去,营于三十里以外。乙亥,契丹主帐下小校窃其马亡来,云契丹已传木书,收军北去。景延广疑其诈,闭壁不敢追。

玄月,庚午朔,日有食之。

戊寅,命侍卫马步军都虞候、泰宁节度使李守贞将步骑二万讨杨光远于青州,又遣神武统军洛阳潘环及张彦泽等将兵屯澶州,以备契丹。契丹遣兵救青州,齐州防备使堂阳薛可言邀击,败之。

契丹主自澶州北分为两军,一出沧、德,一出深、冀而归。所过焚劫,方广千里,民物殆尽。留赵延照为贝州留后。麻答陷德州,擒刺史尹居璠。

或谓帝曰:“陛下欲御北狄,安天下,非桑维翰不成。”丙午,复置枢密院,以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密使,事无大小,悉以委之。数月之间,朝廷差治。

滑州河决,浸汴、曹、单、濮、郓五州之境,环梁山合于汶。诏大发数道丁夫塞之。既塞,帝欲刻碑纪其事。中书舍人杨昭俭谏曰:“陛下刻石纪功,不若降哀思之诏;染翰颂美,不若颁罪己之文。”帝善其言而止。

壬戌,杨光远围棣州,刺史李琼出兵击败之,光远烧营走还青州。癸亥,之前威胜节度使何重修为东面马步都摆设,将兵屯郓州。

阶、成义兵批示使王君怀帅所部千馀人叛降蜀,请为乡导以取阶、成。甲子,蜀人攻阶州。

癸亥,置镇宁军于澶州,以濮州隶焉。

八月,辛丑朔,以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,顺国节度使杜威为都招讨使,督十三节度以备契丹。桑维翰两秉朝政,出杨光远、景延广于外,至是一制批示,节度使十五人无敢违者,时人服其胆略。朔方节度使冯晖上章自陈未老可用,而制书见遗。维翰诏禁直学士使为答诏曰:“非制书勿忘,实以朔方重地,非卿无以弹压。比欲移卿本地,受代亦须奇才。”晖得诏,甚喜。时军国多事,百司及使者咨请辐氵奏,维翰随事讯断,初若不经思虑,人疑其疏略;退而熟议之,亦终不能易也。然为相颇任爱憎,一饭之恩、睚眦之怨必报,人亦以此少之。契丹之犯境也,帝再命刘知远会兵山东,皆前期不至。帝疑之,谓所亲曰:“太原殊不助朕,必有异图。果有分,何不速为之!”至是虽为都统,而实无临制之权,暗害大计,皆不得预。知远亦自知见疏,但慎事自守罢了。郭威见知远有忧色,谓知远曰:“河东江山险固,民风尚武,士多战马,静则勤稼穑,动则习军旅,此霸王之资也,何忧乎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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