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咏宁也道:“皇上,陆大人说的是。山西灾情实非设想的那么简朴,微臣昨日主审,已深有体味,皇上切不成受范哲甫的蒙蔽,轻视灾情,不如就如陆大人所言,移驾去刑部一审便知。”
朱时泱气得浑身颤栗,振臂一指堂外,怒道:“来人!拖出去给朕斩了!”
朱时泱听得握紧了拳头,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。作陪世人一时大气也不敢出。半晌,才听他长出一口气,临时压下了肝火,伸手敲了敲屏风,沉声道:“你且问他,朝廷夏季不是拨过银两赈灾吗,如何没有收到吗?”
朱时泱见他如此形状,也猜到他是想歪了,不动声色地往陆文远身前挡了挡,沉下脸咳嗽了一声。赵咏宁回过神来,赶紧低下头去。陆文远也知本身失了形状,却又不甘放弃,持续对朱时泱奏道:“皇上,山西灾情刻不容缓,皇上不能再受范哲甫的蒙蔽了。皇上想想看,臣刚一将灾情汇报给皇上,范哲甫就将臣抓进了东厂诏狱,可见其粉饰心切,山西此番灾情减轻,定与他脱不了干系。皇上若想实在体味灾情,无妨去刑部听审。这两名刺客皆是山西哀鸿,天然对灾情深有体味。”
此中一名刺客道:“山西屡遭虫灾水灾,夏秋两季绝收,我等家人均饿死,本想相携进京来讨条活路,却不想京中物价更比河南贵了三成不止,哪有我百姓百姓的活路?与其坐着等死,不如去找阿谁狗天子赔命,此番山西饿死无算,满是那狗天子作下的祸端。我两人便仗着有些技艺在身,偷偷潜进宫去,杀了两名侍卫,夺走衣服佩刀,乘机刺杀天子。那日在御花圃里撞见他,便仓促出了手,谁知老天不保佑,被你们这群狗官抓住。”
合座世人见此景象俱是失容,纷繁跪伏在圣上脚边,不敢轻发一言。偌大的刑部公堂一时沉寂无两,只闻世人惊惧的呼吸之声。
朱时泱再也忍耐不住,“啪”的一拍桌子,将上面的茶杯都震到地下摔了个粉碎,振衣而起,大步绕到堂前,指了那刺客怒道:“朕明显拨了两百万两赈灾,你山西道人丁再多,分到每户手里怎会只剩下十四文?”
骂声未绝,已是血溅本地。两颗人头呈到堂上,竟当真是瞋目圆睁,眼角尽裂,至死也不肯闭上双眼。
那刺客乍见龙颜大怒倒是毫有害怕,针锋相对道:“你光知拨银赈灾,却不知朝中尽是赃官?苛收赋税,鱼肉乡里,那赈灾银两到了他们手里另有再见天日的一天吗?只怕全被用作贿赂朝中权贵了。好笑你整日朝堂端坐,却连如此奸臣当道都浑然不觉,真不知你这天子是如何当的!”
陆文远在帐入耳得一惊,只道此事如何又与山西灾情有关。但是转念又想到,这不恰是个让皇上体味灾情的大好机遇吗?范哲甫前番得以蒙蔽皇上,就是因为皇上久在深宫,没成心识到灾情的严峻,何倒霉用这个机遇让皇上好好熟谙一番。一念至此,赶紧从帐中探出头来,奏道:“皇上,哀鸿进宫行刺,实是胆小妄为,罪不容赦,但由此也可窥见山西灾情之严峻。只求皇上明鉴,早日出面主持赈灾事件,挽救百姓于水深炽热当中。”
刑部尚书听得此人一口一个“狗天子”,只怕皇上活力,赶紧前来叨教要不要用刑,朱时泱只挥手叫他持续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