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远看着直想笑,却听傅潜和安然的声音清楚了起来,傅潜仿佛有些烦恼,抬高了声音道:“让你快些把东西还归去你不听,这下可好,皇上本日又来了。”
晚餐后,陆文远感觉机会到了,傅潜和安然却没了踪迹。朱时泱大觉奇特,领着陆文远将傅府上高低下翻了个遍,最后在安然房外的花圃前找到了二人。
陆文远也觉非常打动,恭维阿谀的话虽说不出口,却也毫不肯拂了天子好大一片情意,遂道:“皇上的美意臣心领了,不过臣与安然终须一别,恐怕越是柔嫩寡断,藕断丝连就越是难过。所谓长痛不如短痛,约莫就是这个事理。”
傅潜这才昂首惊奇地望了朱时泱一眼。陆文远见他惊慌,也不忍再帮着朱时泱难堪他了,便将前番如安在小院里偷听二人说话的事原本来本地说了一遍。
傅潜一愣,昂首和安然相互看看,连连点头。朱时泱又道:“傅潜,你是当朝一品大员,安然却只是陆文远一个小小的家仆,你不会嫌弃他身份寒微吗?”
朱时泱本就生得斑斓,行动又格外霸道些,傅府上的仆人早已把他记得熟了,老远看着他来了,便一溜烟儿地跑进府中去禀报。陆文远很快迎了出来,朱时泱摆布看了看,却并没看到傅潜的影子,不由有些奇特,问道:“傅潜那里去了?”
安然道:“皇上这话说的,我家主子的官位、薪俸,哪样不比他高?前些天我还去陆府看过了,里头比傅府大出二倍不止。我如果妄图繁华,不早就搬进陆府去了,何必在这藏东藏西地白搭心机?”
朱时泱气得一顿足道:“唉,没用!”自去遗憾了一会儿,又垂垂沉着下来,思忖着道:“不过现在如许,也不必再看了。安然多次藏起你的东西,就是想和傅潜多呆一段光阴,傅潜对安然也必定成心。这件事迟早都得捅破,不然由着安然这么混闹下去,你可何时能搬进陆府啊?”
朱时泱悄悄难堪,偷眼看看陆文远,却见他笑得眉眼温然。一轮红日正自他身后款款而落,使他周身都微微披收回金色的光芒来。
哪知等了半天,朱时泱和陆文远也没有作声。安然大着胆量昂首一看,见他俩一个面色暖和,涓滴没有要发怒的模样,一个唇边还带了七分笑意。安然又惊又疑,伸手推推傅潜,要他也昂首一起看,傅潜却那里敢昂首,就听朱时泱出声笑道:“还是安然诚笃些。傅潜,你就不必再粉饰了,你与安然之间的事,朕早就晓得了。”
安然看了傅潜一眼,傅潜低着头不说话。安然便硬着头皮答道:“回皇上,小的……与傅大人相好,不舍得分开傅府。”又道:“藏主子端砚的事都是我一人的主张,与傅大人无干,相反傅大人是为了劝我不要如此,才跟我一起挖土的。我家主子也是受了蒙蔽,才一向拖着没有搬进陆府。皇上要罚,就罚我一小我好了。”说罢,跪在地下垂着甲等待发落。
陆文远刚道:“傅大人手上有份紧急的文书需求措置,去了吏部大堂,得晚餐时候才气返来。
朱时泱有一刹时的打动,便在这满天烟光霞照里拉起陆文远的手,和他一同向御宅深处走去。
陆文远本日穿了一身淡色绣暗纹的家常衣裳,少了几分宦海上的凌厉之气,倒把他温馨淡然的本质烘托到了极致。朱时泱看得心生喜好,直道新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