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时济在被子里缓缓点头,因着发热,目光有些昏黄。朱时泱心疼不已,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,却听那名医官在一旁道:“皇上,王爷患的乃是水土不习之症,不但不能在此久留,并且越早分开此地,对王爷的病情越无益。”
陆文远晓得他觉得本身遭到了贼人的偷袭,解释道:“没有,原是曲解一场。我与夏大人闲来在此叙话,许是站得太埋没了些,被巡夜的锦衣卫们错当作了不轨之人。”
朱时泱这才稍稍放心,遂目视了一旁擦汗的太医,不悦道:“看看人家是如何顾问王爷的身材的,朕出了大把的银子把你们养在宫里,却连这点症候都诊断不出,平白丢了皇家的脸面!”
锦衣卫们见王爷过来,忙又都跪下了。朱时济到得跟前,满腹疑窦地扫视了一圈,拉过陆文远道:“这是如何了?陆大人可曾伤着哪儿了?”
朱时泱懒懒承诺了一声,又翻过身去磨蹭了半晌,才坐起家来睁大了一双迷蒙的睡眼道:“你们两个这半日去哪儿了?留朕一人在这房里呆着。”
那名锦衣卫低眉点头,脸孔大部分都隐在暗影里,却非常恭敬,对着陆文远抱了抱拳,刚想号召收队,却听远处又有一人扬声道:“那边产生了甚么事?”
那名医官道:“回皇上,草民诊细心了,王爷患的的确是水土不习之症,只不过因为此次症状来得急,以是发了体热。王爷初到江南时也曾一度为此症所困,当时都是草民照看的,是以决计不会弄错。”
朱时济懒懒的也不承诺,只半垂着视线,脸颊边兀自泛出几分病态的嫣红来。朱时泱着了慌,将身前的棋盘一推,连拖带抱地将朱时济弄上床来,又伸手在他身上细心探了探,道:“不好,康平王这是发了体热。陆文远,你快去把随行的太医叫来。”说着,从一旁扯过被子,严严实实地盖在了朱时济身上。
朱时泱见他吞吞吐吐,不由怒道:“康平王的晚餐是与朕和首辅一起吃的,怎地朕与首辅没事,恰好康平王就发热出疹?”
朱时泱微微失容道:“哦?康平王初到江南时还曾患过此症。”
朱时济笑道:“臣弟看皇兄现在的反应就晓得当初没有做错了。皇兄向来对臣弟甚为疼惜,如果晓得,岂不是要不时为臣弟担忧,不能用心于政事了?”
朱时泱将他伸出被外的手抓住塞回棉被里,心疼道:“甚么费事不费事的,带着太医不就是为了诊病的吗?你这体热来得这么俄然,可别再出了甚么差池才好。”说着,叮咛陆文远:“将那名医官一起叫来。”
朱时泱忙摁住了他。朱时济见他不允,又道:“如果皇兄不嫌臣弟病着,便也上床来睡一会儿吧,皇兄龙体金贵,不成不加爱惜。”
陆文远道:“王爷故意了。”
陆文远承诺着仓猝要去,却见朱时济从被子伸了一只手出来,叫住他道:“不消那么费事了,本王的部下里就有一名医官,是从江南王府带来的,本王的身材一贯由他照看,陆大人将他唤来便可。”
锦衣卫们团团围上来,为首一人向陆文远和夏康面上仓促打量了一眼,仓猝单膝跪隧道:“下官错将二位大人当作贼人,望二位大人恕罪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朱时济早已沉甜睡了畴昔,殿中静得能闻声夜漏之声。陆文远约莫着已过了子不时分,恐怕朱时泱累着,便走到床前轻声道:“皇上,都这么晚了,您去睡吧。康平王这里臣来看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