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辇非常宽广,由四个半人高的白玉偶人所抬,非常稳妥。宁湖衣拽着顾少白坐下,指了指远处苦战正酣的三人,笑着安抚道:“身为仆下擅违主命,不成不罚,你且看着。”
那处妙音拼着最后一点灵力化出分神,本意以一己之力绊住肖无明好让妙心寻隙布阵,何如肖无明剑术实在高超,竟到了能化虚为实操控剑影的境地。一个肖无明已难对于,现在八对二另有何胜算可言,妙音叹了一声,硬生生吃下肖无明几招,连长鞭都被打落,已是不支。
将进犯交给妙音暂退一边的妙心啐了一口血,抬手擦了擦嘴角,忽地神采一凛,反手一鞭抽向身后袭来的人影,却不是肖无明,而是从剑影平分出的虚像。鞭身穿过虚影击打在地,将青黑剑影扯破成两半。妙心收了鞭子,从速依计结印安插答复阵法,不料剑影被劈碎后顺势一分为七,且不再是残像,而是变成了有头有脚的实体,声东击西,攒动着不竭骚扰妙心施法,恼得妙心大吼一声,祭出凌冽风刃裹旋鞭身,将鞭子护在周身甩得啪啪作响,如此倒是将剑影喝退很多,却也失了再布阵法的机遇,还用去了很多灵力。
妙音喘着粗气略作安息,面上神采凝重。肖无明不是等闲之辈,哪是丹境能压得住的,不消久斗,几个来回便知了结局,到落败毫不过一个时候。而她都晓得的事,想来宁湖衣也是一早推测的。看宁湖衣祭出步辇带顾少白进了界中之界,只顾亲密切密地揽着顾少白同坐,作壁上观,始终未曾理睬他们,刹时明白过来这是操纵他们使苦肉计来奉迎顾少白,虽略有不忿,何如主张如此,也只能忍了,只是都这时候了仍旧无动于衷,这少白公子究竟多矜贵,竟然还不解气?
妙心说得倔强,模样看上去却不太好了。撤除一开端就被烧焦的道袍,白玉道冠也被肖无明削去了,鬓发狼藉,面上青紫,身上小伤不计,两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一道在肩,一道在腹,奇特的是并没有流血,只暴露了黑褐稠浊如腐臭败絮普通的内里,灵力虽没见底也没剩多少了,一呼一吸风箱般拉扯作响,真不如嘴上说得轻松。
顾少白不答,宁湖衣也就不动。如此对峙半刻摆布,肖无明手持长剑,噗”地一声刺破妙心丹田,毫不吃力地将他挑起扔到一边。摆脱了最后的胶葛,肖无明怒喝一声,将散落在外的剑影悉数召回收进长剑以内,剑身嗡鸣一声,“嘭”地燃起一丛青焰,守势更盛,被肖无明提着往宁湖衣这处直冲而来!
妙音咳了一声,捂着胸口扫了宁湖衣一眼,见他仍然不动,内心俄然有点发慌。回想几刻前她还和妙心一起隐在顾少白背后看他笑话,这才畴昔多久,情势已然倒置,轮到顾少白冷眼看他们捧首鼠窜了!
他是在迁怒?迁怒宁湖衣以唤他名姓就会呈现的谎话肥了他的胆,让他觉得本身有所倚仗是以无所害怕,又在他真正遇险时不闻不该;迁怒他明显早有应对之法,却从不与他言明,不着陈迹地诱他出门,害他在人前瑟缩鼠窜、丑态尽露;乃至迁怒他总一副高深莫测看破统统的模样,常常赏识够了旁人沦亡挣扎的姿势才姗然现身,而后满脸无辜地把本身撇得一干二净!
妙音苦笑,连连点头道不敢,心有戚戚地看了远处仍在竭力支撑的妙心一眼,昂首见宁湖衣看也不看他,转头拍了拍顾少白的手,不疾不徐道:“可对劲了?”看得妙音几乎又吐出一口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