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心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。只不过他越挣扎,蛊丝亮光越盛,如此好久,妙心面上骇人的鬼相终究褪去,灵台也规复了腐败,转过身愣愣地看了宁湖衣一眼,腿一软,跪下昂首称臣:“仆人。”
而关于鬼修,他是如许设定的:跳脱循环,世代为鬼,即便修为再高也没法撼动人间一分一毫,又因寿数永久,为凡人不容,是以避世不出,唯有男主的金手指可破。宁湖衣又不是男主,如何会和鬼修扯上干系?乃至还学会了柳家的绝学,莫非他是柳家的先人?
本想逗逗他,不想讨了个败兴。宁湖衣也不恼,摆摆手让顾少白坐下,指着结界外的肖无明道:“此子自言姓肖,寒微俗家名亦姓肖。”
就在长剑将要触到妙心咽喉之时,妙音悄声无息地贴上肖无明的后背,五指成钩一把扣住他的脖颈,手上毫不包涵,口中却温温轻柔道:“呵呵呵呵,小无明,你这是要做甚么?”
顾少白不明白他笑甚么,只顾沉浸在本身的思路当中。与宁湖衣相处不敷半年,各种锋芒直指男主,可他恰好又不是男主。很多还待男主去揭开的谜题他早就晓得,他经心为男主首创的术法他也会使,乃至看上去比男主还更甚一筹,这如何能够呢?
叫声消逝了,周遭一时寂静无声,听觉仿佛被封住了。顾少白摸了摸耳朵,还听得到手指摩挲耳廓的声音,看来宁湖衣方才那一下并不是纯真的隔绝他的听觉,应当只是把叫声给消弭了。
既顾少白肯说话,看来是不活力了,宁湖衣自是欢畅,听了他的疑问,复又发笑,奇道:“我未曾与你说过临渊派的开山老祖便是寒微、月前所乘幻螺连同这步辇均是他亲手所炼的法器么?哈哈哈,竟是我老胡涂了。”
不消她言明,宁湖衣已是会心,淡淡一笑,挥掌送出一道金光,替远处昏死在地的妙心也解了封印。
就在妙音制住肖无明的同时,覆盖妙心周身的黑雾垂垂散去,现出一具成年男人的身躯来。男人高逾八尺,魁伟有力,边幅说不上多精美,却也不是莽汉的模样,棱角清楚,威武非常,若不是亲眼所见,决计没法和先前的奶娃娃联络到一处去。
吹去指尖的黑气,妙音神采一变,腿一弯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朝着宁湖衣伏地一拜,唤了一声“仆人”,再昂首,眸中尽是哀告之色。
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顾少白骇怪不已。银丝、尸斑、血瞳,加上不流血的尸身、额头的蛛印,这不是巫蛊世家柳家的家传绝学嵇山蛊御术么?传说嵇山柳家一族都是鬼修,他记得男主的后宫之一就有个姓柳的鬼修妹子,被情爱蒙了眼,将族中世代镇守的三界珍宝罔替书拱手相让,继而让男主发明了一个关乎天道的大诡计,自此走上了逆天的门路。要说男主有没有胜利,当然胜利了,至于诡计到底是甚么,纲领中含混带过了,换句话说就是连他这个作者都没想好。
银丝溺毙而入,妙心一愣,缚蛊丝的气味让他本能地退避三舍,下认识地回身逃开数丈,何如蛊丝的另一头还牵在宁湖衣手中,躲闪间手脚一僵,四肢被细不成察的蛊丝束起,再也转动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