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丝溺毙而入,妙心一愣,缚蛊丝的气味让他本能地退避三舍,下认识地回身逃开数丈,何如蛊丝的另一头还牵在宁湖衣手中,躲闪间手脚一僵,四肢被细不成察的蛊丝束起,再也转动不得。

就在妙音制住肖无明的同时,覆盖妙心周身的黑雾垂垂散去,现出一具成年男人的身躯来。男人高逾八尺,魁伟有力,边幅说不上多精美,却也不是莽汉的模样,棱角清楚,威武非常,若不是亲眼所见,决计没法和先前的奶娃娃联络到一处去。

“蠢货。”妙音骂了一句,面上却带着笑意,一边用余光谛视妙心,一边对于用替人术逃脱的肖无明。

本想逗逗他,不想讨了个败兴。宁湖衣也不恼,摆摆手让顾少白坐下,指着结界外的肖无明道:“此子自言姓肖,寒微俗家名亦姓肖。”

吹去指尖的黑气,妙音神采一变,腿一弯“扑通”一声跪下,朝着宁湖衣伏地一拜,唤了一声“仆人”,再昂首,眸中尽是哀告之色。

得了宁湖衣恩情,妙音喜不自胜,仍旧不敢冒昧,伏在地上连连跪谢。妙心蒙受重创,已然没了知觉,解开封印要比妙音慢上很多。而肖无明被妙音一掌震得飞出老远,吐了一口血,却得空他顾,将前情略略一想,当即明白了当下的景况,想着妙音一个已是不得了,万不能再让妙心活过来,当即身随便动,提着剑朝妙心掠去,誓要在封印解开前将成果妙心。

肖无明提着长剑,手指有力地发着抖,背上已被盗汗湿透。没想到这两个小鬼也和他一样埋没了修为,现在撤除封印,境地暴涨,竟比元婴中阶的他还高了一层!固然不太明白他们身上施加的是甚么术法,冥冥中感觉与傀儡术非常相像,该当进犯施术者便可废除。说来远处作壁上观的施术者才华境,一只手都可碾死,何如面前另有块挡路石,一举一动都被封得死死的,连宁湖衣的身都近不了,何谈将他撤除了。

叫声带着灵力,更有杀伐之气匿藏此中。顾少白被叫声摄住,僵在原地,明知不成听任不管,却提不起一根手指,直到宁湖衣在他耳畔击了一掌,这才将他惊醒。

对宁湖衣的身份愈发存疑的顾少白忽地灵光一闪。前事回拢,肖无明说他冒充寒微继而怒不成遏,几次冲宁湖衣吼怒“寒微”这个名字,仿佛对寒微有着相称深的执念,该当不会认错人吧。而他身为宁湖衣的器灵,浑身高低都感染着宁湖衣的气味,以是宁湖衣会不会就是肖无明口中念念不忘的寒微?宁湖衣这俗家名定是他韬光养晦的化名!

就在长剑将要触到妙心咽喉之时,妙音悄声无息地贴上肖无明的后背,五指成钩一把扣住他的脖颈,手上毫不包涵,口中却温温轻柔道:“呵呵呵呵,小无明,你这是要做甚么?”

若对蛊术有所浏览,不丢脸出妙心和妙音两人实在是宁湖衣私养的蛊尸。所谓尸蛊之术,实在与养小鬼并无多大辨别。只不太小鬼的怨气得靠施术者本身压抑,未免失手反受其害,常取懵懂婴灵祭炼以供差遣,而尸蛊之术借用巫蛊邪法,因有蛊虫压抑,只需活人便可。

“嗯。”宁湖衣不甚在乎地微微点头,手一松将蛊丝甩给妙心,道:“去玩吧。”

封印消弭结束,妙心闷哼一声,眉头一皱,紧闭的双目顷刻大睁,暴露赤红的瞳孔和乌黑的眼白,未曾游移,双臂一拍倏忽暴起,仰天怒号一声,震得结界都抖了三抖,却还不满足,脚下重重一跺,飞身而起,没头没脑地随风奔驰蹿跳,以此来宣泄似要破胸而出的荡漾之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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