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。”等了半晌,没等来任何变故。宁湖衣开口吐出一字,带着顾少白奋力往上游去,想用最笨的体例冲出水面,分开此处。
他该欢畅的。摆脱宁湖衣另觅良主不恰是他一向渴求的么?更何况还是在晓得了宁湖衣那么多的奥妙、几乎被他杀人灭口以后,岂能不额手称庆?
甚么东西?如何看着像个大蛤蜊?顾少白合法迷惑,腹部俄然一痛,被巨怪吐息翻出的巨浪打了个正着,连带宁湖衣一同掀翻出去,疾退间听宁湖衣斥了一声“别动”,跟着被拥了个严实,仓猝间昂首看了一眼,就见怪物口中伸出一条黏黏糊糊的长舌,将宁湖衣轻松一裹,狠狠拉入了两瓣巨壳当中。
但是游开不到半步,水中传来一阵咔咔巨响,水波颤抖不已,好像地动山摇,停在他们身边的一块乌黑巨岩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,像个怪物普通缓缓地伸开了嘴,暴露了里头一团粉红色的嫩肉。
竟然不是西极,是南朽?
顾少白犹疑不定,不留意将心中所想传音至宁湖衣耳中。宁湖衣一字不漏听进,却并未答复,乃至看都没看顾少白,只动了动眉头,忽而神采一变,一个旋身将顾少白护在了身后。
宁湖衣!看清了身边人的脸,顾少白瞳孔微缩,握动手腕连退开去,身子一歪,“扑通”一声掉进了水里。
落空认识前,顾少白迷含混糊地想着,那股腻人的甜香中仿佛还异化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。
顾少白自嘲地笑了笑,随即调头往回走。估摸深知本身炼气境地过分无能,又没了宁湖衣做后盾,他对探险兴趣缺缺,想着既然要分开,天然还得归去从海上走。但是等他往回走了一段不竭的间隔,蓦地发明了古怪之处,现在在他脚边耸峙着的不是刚才跌到的时候偶尔瞥见的石碑么?明显该在身后的,如何这会儿到了他面前?难不成又绕返来了?还是说他多虑了,只是一样的石碑罢了,那为甚么来时没重视呢?
但愿是他多心了。顾少白点头,脚下不断地往前走去,约莫过了半刻摆布,石碑又返来了!
方才慌不择路地突入,并未重视周遭景况如何,现下看来这条林中小道虽说藤蔓丛生,倒挺宽广的,并不如顾少白脑中所想那般危急四伏无处下脚,仿佛不太值得他草木皆兵。
顾少白慌了神,扑到宁湖衣身上探他颈下、心口,怔了半刻,忽而大呼一声,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,慌不择路地蒙头就跑。
这么一想,倒真该好好的欢庆一番。但是内心除了劫后余生的光荣,一丁点儿都没有狂喜的感受,光荣过后接踵而至的,是无边无边的茫然和惶恐。
凝神咒尚未消弭,顾少白天然还是灵体状况,虽说触物有觉,不至于跌一跤就疼得要死要活,倒是这片古怪的林子颇让他顾忌。悄悄察看了一阵,笃定摆布并无险情,这才谨慎翼翼地爬了起来。
他不是傻子。与宁湖衣相处几月,加上时不时对妙心妙音旁敲侧击,哪怕常常只得只言片语,他也早就晓得了宁湖衣心心念念挂念着的少白并不是他,又何来贰心底执念最深的处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