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,嗯。”目送顾少白分开,还知心肠将门给带上了,一副不肯再返来的模样,妙心挑了挑眉梢,努嘴指指宁湖衣,又昂首朝妙音使了个眼色,表示顾少白都跑了,是不是该将榻上的人摒挡一下了。
三条伤口深长可怖,许是有毒,边沿都有些犯黑了。最长的一条由上至下一向延长至尾椎,埋在被被物粉饰住的腰下。顾少白游移了一下,想着两个大男人,有甚么要紧的,便将被物扯下了些,握着帕子悄悄擦拭。
未想才触到腰窝,榻上的人猛地一震,难受地呻|吟了一声,又扯到伤口,屈着的腿不循分地动了动,盖在身上的被物收回轻微的窸窣声,仿佛下一刻那处便会窜出一条蛇尾来似的。
几人将宁湖衣扶至榻上。妙心妙音侍立摆布,替他撤除里衣,丝质的布帛从伤口上剥离,收回黏黏糊糊的声响,听得顾少白有些反胃,遂离远了些,立在一边呆呆地看着。
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,忽地一愣,觉着盆内倒映出的人脸有些陌生。夜色阴暗,兼之水面震颤不歇,倒影也支离破裂的,让人看不太清楚。顾少白伸手往盆内搅了搅,融水成镜,又打了个响指招出一从幽火照明,这才看清楚了倒映在水盆中的本身的模样。
“慢着!”妙音手一挥,霸道地将灵气外泄的百续露夺走盖上,对着妙心劈脸盖脸地骂道:“仆人现下*凡胎,灵气全无,哪经得住这仙品补液,你是嫌仆人死得不敷快?!”
因为伤口崩裂,又以*凡躯生受之,疼痛难当,仰卧不能,便只得伏趴着。又因睡不平稳,略略弓着肩,以留一丝喘气的余地,姿式实是不太都雅。
这一看,把他吓得不轻。说陌生,这绝对是与他本来的面孔毫无类似之处的一张脸。星目,长眉,薄唇,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缺点,乃至透着点妖相,说熟谙,眸下一点泪痣再熟谙不过,不就是幻景中已有过两面之缘的人么!究竟是宁湖衣给他施的障眼法,还是说他的元神,在异世借魂托生的这幅躯壳,本就天生如许?莫非他就是阿谁“少白”?
得了宁湖衣应允,妙心妙音一下有了主心骨,敏捷地扶住宁湖衣给他施针,又取了六块低阶灵石布好阵法,待统统安插安妥,宁湖衣早已支撑不住伏在榻上昏睡畴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