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孝和咳得愈发狠恶,他点头道:“太子权势之大,远非公子能够设想。”

他上前拉开房门,残虐的暴风贯入屋内,天空不知何时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。

“公子来得比老夫设想得……咳咳……还要快,我本商定送走家人后,丑时随太子入宫面圣,以后公子寻上门,再得此物,然……眼下时候已过……怕……”

“当今德妃乃太子生母,多年以来不得圣宠,先皇后还活着时,皇上与其伉俪情深,轩宁王德行又远在太子之上,却为何到头来他却只是个王爷,公子可有想过?咳咳――”

“谨慎有诈。”韩勋轻声道,刘慕辰看了他一眼,后者眼眶微微有些发红。

刘慕辰接过那小瓷瓶,魏孝和见其垂首打量,说道:“此为何药,老夫亦不晓得,公子可让……咳……让王爷上呈圣上,到时自有分晓。”

魏孝和看着刘慕辰变幻莫测的脸,轻笑道:“公子请随我来。”

刘慕辰微微点头,韩勋和萧易站在庭中,目送他的背影遁入门后。

“三弟和韩公子深更半夜在此处,不知所谓何事?”门外那陌生又熟谙的声音让刘慕辰浑身一颤,他听到铠甲与兵器相碰留下的脆响,以及,韩勋的那一声,太子殿下。

魏孝和又咳了两声,他单手扶住桌沿,叹道:“助纣为虐……太子以老夫族人道命威胁,老夫何故有退路?”

魏孝和从不拉帮结派是朝野皆知的事,有他一番说辞,赛过旁人千言万语。萧世显派莫许任副使之际又命他亲身跟去,约莫也是存了以防万一的心机,可现在……

“公子觉得,老夫不受威胁,那些灾黎便不会有此一劫?”魏孝和看了看刘慕辰手里的瓷瓶,沉声道:“我不过是洒了一星半点,就变成如此大祸,如果换了旁人……”

韩勋道:“王爷是如何熟谙曦源公子的?”

萧易道:“中秋那夜。”

刘慕辰用拇指摩挲着瓶身,他看着魏孝和怠倦惨白的神采,轻道:“大人身居高位,却肯难堪民亲身熬粥,现在又为何要帮着太子做这助纣为虐之事?”

语毕,他绕过韩勋和萧易持续朝前走,刘慕辰跟在背面,却被韩勋拉住。

刘慕辰愣了愣,他想起书里,魏韩两家私交甚好,特别是魏青寒与韩勋,可谓是众官家后辈中干系最铁的,孰料现在却出了这等事……

刘慕辰渐渐起家,他感受本身的双脚已经落空了知觉,门外的争论声愈发狠恶,仿佛已经开打起来……

“啊!!!”那青衣男人大吼一声,他直起家体,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刘慕辰,电光火石间,手里的剑已直直地向他砍去。

刘慕辰瞳孔骤缩,袖子上的力道垂垂松去,待刘慕辰回过神来时,只见魏孝和蜷着身材,整小我已毫无生息。

刘慕辰闻言,心中突然一凛,魏孝和既写下这东西,又为何不亲身面见天子,难不成是……

魏孝和走到书厨前,他将手伸到柜子背面摸索一番,只听“咔擦”一声,埋没在角落里的一个暗柜俄然被打了开来。

刘慕辰微微一愣,只见魏孝和从里头拿出一卷纸递到他手里,沉声道:“待老夫去后,公子可让王爷将此物呈予圣上,如此可保王爷安然无恙。”

刘慕辰微微一愣,为何要搬走?若说是因为魏孝和晓得太子这么大的奥妙,想要明哲保身,那更应当在朝为官才是,不然隐遁他乡,太子要杀人灭口,岂不是更轻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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