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婉容绞着帕子哭道:“世子爷不肯纳妾,妾身原觉得是世子爷秉正志高,归洁其身罢了矣,如果如此,妾身纵是顶着‘不贤’和‘善妒’的恶名也是要支撑世子爷的……但现在,世子爷后院空虚,却去招惹宫中侍人……世子爷你如此行事,难道坐实了妾身的恶名,陷妾身于不义,让妾身有何脸孔再见人!妾身本日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……”说着竟跳下床,一头对着柜子冲了畴昔。
萧熠这三年连着破了几起大案,缉捕归案多名在逃的钦犯……功劳累加,已经升到了锦衣卫佥事。照他这如日中天的势头,两三年内锦衣卫批示使的位置必然要落在他头上了。锦衣卫里大家都看得出这茬,以是对他也是格外恭敬,那些流言暗里或有人传,但是敢当着萧熠面议论的倒是一个也没有。
这话听得萧熠额角青筋直跳。
萧熠口中的二弟是他庶出的弟弟,此子和萧熠年事相仿,却已经娶了七八房美妾,膝下后代已有九个,他本身都认不全,经常把几个后代搞混,如果萧熠真的要把他的孩子过继一个到正房名下,想来他是乐意之极的。
他一甩衣袖,冷声道,“流丸止于瓯臾,流言止于智者!我萧熠行正坐端,何畏人言,话便至此,信不信随你。”
说实话,萧熠特别腻烦杜婉容这一套,结婚已经三年,这女人有事还是向来不肯直说,非得先在配房里哭个半饷,等着你去好言好语的安慰,然后才肯抽抽泣噎地说个大抵……还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这三年,哄一个杜婉容已经让萧熠感受耐烦几近要被耗尽了,对婚姻也悔怨透顶,而杜婉容竟然还想着再给他后院添几个女人,他除非脑筋坏了才会承诺――一个就这么费事,再来几个,那今后他在府里别想有半晌平静了!
但跟着年纪渐长,雨化田的五官也垂垂长开,他面貌中遗传自他母亲的素净娇媚也日趋较着,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,且美且媚,傲视流转间都透着动听心魄的风情……两人相处虽还是和之前一样,但旁人看着却总感觉有些别的意义……
萧熠和杜婉容结婚三年还没有子嗣,萧熠并不喜好小孩,对此也不在乎,但杜婉容却经常为这忧心。萧熠看着杜婉容哭花的妆容,通红的双目,觉得她又为这事而气苦,拍了拍她的手,道,“如何好端端地又提起这个,如果你实在喜好孩子,便让二弟过一个给你好了。”
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
萧熠悄悄叹了口气,合上卷宗……
但念在毕竟是本身结嫡老婆,又是十五稚龄便嫁过来,年纪小有些娇惯也属普通,萧熠还是坐到了她身边。
他表示得如许好,萧熠已再没甚么要教他的了。不过雨化田还是和之前一样,得了空就去锦衣卫所见萧熠,品茶论剑,切磋武学招式,又或是交换些宫中风向。
在萧熠和杜婉容的相处中,萧熠用的是二十一世纪男女划一,谦让密斯的风俗,从没有把杜婉容当作他的附庸,而是把对方当作社会职位划一的女性来对待,即便杜婉容有让他看不惯的处所,他也不去计算,尽量顺着杜婉容去了。如许名流行动在当代无可厚非,在明朝倒是对阁房的放纵过分……
忍着心中的不耐安抚了一阵,杜婉容才顶着一双哭肿的桃子眼抽泣着说,“……妾身嫁给世子已经三年,三年无所出,是妾身的罪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