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才不管你们要我如何死,归正摆布最后都是往阎王殿去一趟。我只想你们代我向法璍大师悔过,我有愧于他常日教诲,有愧佛祖之灵,希冀他日下得阿鼻天国之时可洗脱一身罪孽。”
长叹一口气,看向还是躺在那边不知何时方能复苏的法璍大师,马文才亦是面露惭愧:“如果我早去一步,法璍大师也不至落于此境地。历经世事,想是一出事大师便觉其不对,二人争论之间,那小僧为求逃脱,打伤了法璍大师。”
跟着前边二人脚步往里头去,果见一秃顶小僧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之上,赤色染红了灰青的僧衣,面色惨白,可见是受足了酷刑的。
“除了他实桓玄派来监督法璍大师这件事情以外,他可曾说出些其他东西?”马文才长身立于刑架之前,目光冰冷,涓滴不见怜悯之意,“如果实在是无甚用处了,留着也是华侈光阴。”
“颜缺见过熙之郎君!”钱塘主簿颜缺一见祝熙之当即施礼,不复常日狷傲之态,倒是尊敬非常,“郎君来此,可为那出售郎君的小人?”
“文才,我亦觉着他们的决定再无更好,只是恐要徒惹得两家父母悲伤了,然,亦是不得已而为之,倒是叫我好生恋慕,他日不久这二人便可畅游山川了。”
“是,颜缺明白。”
回到万松书院之时果见梁山伯已然在外甲等着了,祝英台亦是在旁相伴。
“熙之你若老是这般绝望,叫我如何是好?”马文才略有些不满的感喟道,不过复又笑道,“林淑媛一事倒是叫我好生欣喜,未曾想他们几个常日里惯会斗鸡喽啰,办起事来倒是半点不含混。”
推开略显陈腐的铁质大门,收回沉重的吱呀声,里边烛火明灭可见,待大门关上便似入了另一天下,阴暗难挡,恐后代地下牢房与此比拟也不甚先进。
祝熙之说此话之时,语气森冷,如冰中烈火,直直焦灼民气。法璍大师因着本身一事儿存亡未卜,他又如何能放过那泄漏奥妙之人。
好久以后才轻声道:“不羡金樽酒,不羡玉盘馐,不羡天子堂,不羡章台路。”有些失神的望着远处的烛火,祝熙之喃喃着。
推开勒的本身有些疼的手臂,打了一上马文才的脑袋,看着他委曲的模样,倒是未曾像昔日一样笑出声,只感喟着说:“那里尽能放心,那封信往家里头去了,也不知母亲是何反应,怕是哪日你我也只得和他们一样金蝉脱壳了。”
二人只往庙门外而去,云昊和清茗已然等在了马车外头,接了二人就吃紧走了,也不知何事如此惶恐。
看来二人一眼,祝熙之敛下端倪,让人难以看清其本意,只低声道:“往里头去说吧。”
祝熙之神采j□j,一时候似无益锥扎于心头,忙问道:“这到底为何?”
“倒是好骨气,也有自知之明。桓玄此人多疑,再者你不太小小年纪,恰是心智不坚之时,想来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马前卒,自是甚么都不会晓得,我亦是未曾希冀你会晓得甚么。”祝熙之挑起一抹赞美的笑意,不过随即而逝,代替的是冰冷的杀机,“然,我纵是赏识你现在的勇气亦不会放过你,只因如果放了你,那么会死的便是我们,我可不信你不会重投桓玄。不过,我倒是能够叫你死的痛快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