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到此处,她仿佛突然惊觉男人刹时丢脸起来的神采,忙惶恐失措地后退两步,半跪下来示歉道:“妾身讲错了,还请老爷惩罚!”
“你说往昔?”孟仁似有所震惊,莫名地咀嚼着这个并无特别意义的词,胶着在牌位上的视野里掺杂上一种既记念,又哀思的神情。
“珩儿他,如何会……”他不由自主地呢喃道:“早知如此,我当初便不该让他分开家门半步……”
此时髦是晌中午分,内里日头明晃晃的,可这偏居一隅的幽闭宅院,却竟有一股阴沉之气劈面而来。
红玉说着,似想到了甚么难堪之事,言语间竟有些哽咽:“我一心想着要把珩儿安然无恙带返来,在此之前不想白白教你担惊受怕,以是才未曾奉告珩儿下落,绝非是成心坦白的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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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玉内心冷冷一笑,只感觉心脏之处已经麻痹不堪。她直起那半跪了半日,已是有些发麻的腿,走上前去,语气平平隧道:“此事与我无关,与仁哥无关,倒是与一人有关。”
孟仁眸中一片惶恐之色,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两步,半晌,那惶恐之色方渐渐沉淀下来,转而酝变成丝丝缕缕惨痛的忧愁。
话落倒是有些冷酷地渐渐抽出了手掌,仍旧抚着那块牌位上的字入迷。
“恰是他,勾得珩儿堕了妖道。”红玉一字一句隧道。
“仁哥,你定要信我,此事乃我亲眼所见、再三确认,为得寻珩儿去处,我乃至日夜兼程亲身到那西方妖山上去看,一片苦心想要把珩儿找返来,可珩儿他却受那妖山上妖气所蛊,竟是决计不肯跟我返来,再有那一众牛鬼蛇神的禁止,妾身差点命丧此处!”
“如若仁哥不信,尽管交给妾身去做,”红玉眼睑微垂,粉饰住那纤长睫毛下阴沉的神采,“妾身已想得一计。若按此计行事,不但能把珩儿寻回,还能叫轩玉郎这个惯常狡猾的,再无反叛的能够!”
红玉的脸上却垂垂浮上一个狰狞的笑。
“何况……妾身还听人说,这珩儿的脾气竟是与之前天翻地覆了,的确判若两人,另有那不知从那里学来的本领,传闻竟有那操控民气的邪门术法,妾身听着,倒像是、倒像是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像是想到了甚么惊悚之事般,倒是不肯再说下去了。
但是男人虽通身有一种威武之气,看得久了,倒发觉那端倪气质之间,恍若又有几分儒雅的书卷味道。倒像是个儒将。
她伸手握住男人那有些冰冷的白净手掌,泪光摇摇地望着他。
“莫非上天这是在奖惩我?以是才逼着珩儿堕入妖道……”他边自言自语,边点头道:“还是说,她仍在怨我……”
孟仁抬眸看了她一眼,但是随即又移开目光,半垂眼睑,嗓音降落道:“我何曾说了不信你?你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红玉面上一沉,她晓得对方口里的“她”指的是谁,更晓得对方所谓“蒙在鼓里”暗含何意,内心不由慌了几分。
红玉劝得孟仁不要胡思乱想,奉侍其用膳洗漱以后,方找了个由头出得孟府,一起谨慎翼翼,往本身暗里安插的郊野宅第而去。
她见孟仁似有所影象,便接着道:“此人当年便企图从仁哥与玉姐姐之事上从中作梗,现现在又对珩儿动手。”
这孟府祠堂里更是如此――倒是那当朝兵部尚书孟仁之府,并非孟珩在都城的宅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