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祠堂大门紧闭,窗户也扣得死死的,几重素白帷帐拂下来,悄悄地垂在地上,更遮去了屋外的几分亮光,透出一股子阴冷来。
话落倒是有些冷酷地渐渐抽出了手掌,仍旧抚着那块牌位上的字入迷。
她语气仍旧是那般轻柔的,但是却仿佛包裹一股直窜人脊梁骨的凉意,让孟仁也不由侧目看她。
庭中氤氲缠绕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妖异之气。
上面只一行小字,道:“玉芙裳之位”,倒是无出身无份位,甚是奇特。
“你说往昔?”孟仁似有所震惊,莫名地咀嚼着这个并无特别意义的词,胶着在牌位上的视野里掺杂上一种既记念,又哀思的神情。
孟仁眸中一片惶恐之色,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两步,半晌,那惶恐之色方渐渐沉淀下来,转而酝变成丝丝缕缕惨痛的忧愁。
他说着,缓缓转头看向那静肃立在那儿的牌位,怔愣很久。
房间虽透着一丝亮光,但却更把房内的可怖气象照得一览无遗,倒不若黑漆漆一团,看不见也就罢了。
红玉定定打量着男人惨白一片的神采,心知本身戳住了对方心底最隐痛的一点,心下暗沉沉一笑,面上却还是一片哀婉,劝道:“仁哥,这十多年来,你一向将他护得那般谨慎,又何曾推测会有本日?实不该自责。珩儿他落到明天这个境地,或许是他射中合该如此吧,毕竟是玉姐姐的骨肉……”
红玉的脸上却垂垂浮上一个狰狞的笑。
孟仁倒是久久地立在原地,看着她不语,眉宇间一片郁结痛苦之色。
她伸手握住男人那有些冰冷的白净手掌,泪光摇摇地望着他。
她喉间动了动,闭了闭眼,半晌才低低道:“仁哥,往昔之事,错本不在你……”
这是一间堪比阴司鬼府的房间。
“如若仁哥不信,尽管交给妾身去做,”红玉眼睑微垂,粉饰住那纤长睫毛下阴沉的神采,“妾身已想得一计。若按此计行事,不但能把珩儿寻回,还能叫轩玉郎这个惯常狡猾的,再无反叛的能够!”
孟仁抬眸看了她一眼,但是随即又移开目光,半垂眼睑,嗓音降落道:“我何曾说了不信你?你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“何况……妾身还听人说,这珩儿的脾气竟是与之前天翻地覆了,的确判若两人,另有那不知从那里学来的本领,传闻竟有那操控民气的邪门术法,妾身听着,倒像是、倒像是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像是想到了甚么惊悚之事般,倒是不肯再说下去了。
半晌,孟仁方回过神来,将那牌位重端端方正地摆回一众灵位当中,有力地低叹一声:“只感觉有些对不住她罢了。”
但是男人虽通身有一种威武之气,看得久了,倒发觉那端倪气质之间,恍若又有几分儒雅的书卷味道。倒像是个儒将。
孟仁盯着她半晌,方低叹一声,点了点头,却似是有气有力。
祠堂内肃立的男人却不发觉,唯看动手中的牌位,心中出现阵阵寒意来。
话到此处,她仿佛突然惊觉男人刹时丢脸起来的神采,忙惶恐失措地后退两步,半跪下来示歉道:“妾身讲错了,还请老爷惩罚!”
她半抬眼眸,隐而不露地瞥了眼孟仁神采,持续轻声道:“妾身传闻珩儿之前还易了容,莫不是他故意瞒着不想叫我们晓得?不然没事理这半年时候都不回家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