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孩童向来记性大,我与她只不过一面之缘,倒是未曾想到她能记我至今。

那女童不过总角年事,盘着工致的双髻,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,透着跃跃欲试的等候,教我不期然想起了皇宫里阿谁一样年幼的小家伙――也是玉雪敬爱的小仙童,倒是个内疚的性子,不如面前这个活泼,若不是她身侧的男人一向不着陈迹地揪着她的后领,怕是早就扑将上来了。

我不由思疑起这个平话的人所言是否失实。

而我究竟是怨着动手的魏舒,还是,真正作为本源的她呢?

小家伙立即雀跃地挣开了身侧大人的监禁,乳燕投林似地,直奔我的怀里――我本意只是将她叫到近前叙话,哪知她这般热忱,倒教我不好推让,无法地笑笑,安抚地看了一眼神采惶惑,正要上前将她拉走的男人,看着他退回本来的位置,随后谨慎地抱起她,让她靠坐在我的腿上,夹了一块小点心喂给她。看她捧着吃食便乐得弯成新月的双眼,内心也软成一片。

我张了张口,想要解释,却又感觉无从解释――她定是觉得我想起了魏舒在我身高低毒的事,可实际上,我也说不清本身方才的设法,仿佛只是内心深处指导的行动,并没有在脑筋里思虑过……但是恰好就是因为这是未经沉思熟虑的行动,更能代表我潜认识里的设法吧。

台子也只要三尺来高,并不大,堪堪够十来人下脚,平常的歌舞戏曲自是发挥不开,但是摆个吹拉弹唱的评书座儿还是绰绰不足的。

我不动声色地回过甚,想要看看邝希暝的神采,不料她正目不转睛地凝睇着我,等我一转过甚去,便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,躲无可躲,避无可避――她必然看清了我眼底的惊奇和犹疑,正如我也看清了她眼底的了然与受伤。

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,我又有些犯困。

“如何了,舍不得?就那么喜好孩子吗?”一向冷静无声饮着薄酒的人俄然问道。

只是看其他门客的神采,像是早就晓得这一点,并不觉得异,这景象,由不得我不信。

“是了,是我的错,”她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,笑得苦涩,“你怨我也是应当……是我的错。”

不知她要说的是官方传说的志怪诡事抑或是坊间畅通的话本传奇,我正猎奇地听着,不防雅间的门轻叩几声,原是那店子携着家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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